天啟九百九十九年臘月二十九傍晚,隨著夕陽漸漸少去的餘暉,很多人結束了今日的勞作。
也有很多人,結束了今天對於掌教天啟的跪拜。
這已經是近山天啟的第六天,人們的熱情少許減少,若是掌教親臨,也許他們半夜也會爬起來歡呼。可整座教壇的沉默,也使得他們沒辦法太過高興。
隻是現在,燕國王城的有些人,不那麼淡定。
金成鬆,燕國教壇的金教士。
與教眾不同,甚至與教兵不同。教士,是教壇的一個職位。
如同宗獄、霍廉、沈君洛這樣的人一樣,他是有職位的人。
也就是說,別人的那叫信仰,他這裏,可不止信仰,也是職業。
教士地位高嗎?
其實不高,高達萬丈的教壇,細細數來,怕是有不下一萬的教士。
他們的工作分工明確,就說這金教士吧,他就是專門查看教壇建築施工的。
如果按照現代人的說法,他就是個工程的資料員,負責整合已完成的工程。
但天啟的第三天,他漸漸從各個教壇卷軸中發現了一些端倪,亦或者說是瑕疵。
這萬丈高壇,有那麼一絲絲的偷工減料。
每丈的高度,差了差不多一厘。
一厘是什麼概念,就是萬分之一丈。
這樣算來,萬丈高壇其實也就是差了那麼一丈而已。
這掌教不是還是到了人間嗎?
應該沒什麼事吧?
應該沒有吧?
金教士這幾日不止一次的這般安慰自己。
這教壇是千年所鑄,他卻是幾年前才當上的教士,根基之時便已經如此了。現在千年大壽,要是掌教真的察覺了可怎麼辦?
僅僅一丈,應該差不了多少,可掌教是何等聖人,萬一呢?
金教士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今晚又要喝醉了。
……
與金教士不同,今晚不一定每個人都沉默,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喝酒。
因為喝酒,根本解決不了大問題。
秦國函穀關外五十裏,百萬大軍,不,是五十萬大軍在這裏安營紮寨。
寒冬臘月,西方更冷。他們這些東方,甚至南方的士兵應該多有不適,可今天卻並非如此。
整個軍營,都很熱。
願意在於,有一個人很熱。
這人是誰?
恰恰正好是他們的主帥,那個十幾歲卻異常沉著的何寧。
自函穀關外一戰,何寧退兵五十裏紮寨,以靜製動,觀摩一下那位近山仙尊去往西荒以後的動向。
但他停住腳步沒過半個時辰,就感到胸口很是悶熱,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燃燒一樣。
這種溫度持續升高,甚至將整個軍營暖熱。
至於何寧本人,除了熱以外,還沒有什麼疼痛。但這份炎熱,依舊超過了尋常時候,甚至超過了今日昊門三決發動時候的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