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臘月二十九,人心各異。
人們不知道時間的具體規劃,自然不知道臘月二十九是什麼日子。
要是有些年,那臘二九就是除夕。
終歸是一年的忙碌,該歇一歇了。但這一天,沒幾個人感到閑的。
吳昊在照顧緩和過來的何寧,王翦在治療受傷的五位祥元高手,教壇在納悶神官去了哪裏,趙國邯鄲城還在想著葬身遠方的家人。
可以說,就算是人們知道了過年意味著什麼。也沒幾個有心思過年的。
隻是那些牲畜,似乎還是該怎樣過就怎樣過。
不過,有那麼一匹白馬不這麼認為。
起碼,他的背不這麼認為。
人家馬,要麼載人,要麼拉貨。
他可倒好,帶個半死的人還不說,還得背塊石頭。
半死的人即是楚京一。
至於那塊石頭就是葉青璿。
如果往細了說,白駒的家應該在孟城。
但如果他真的能說話,他鐵定告訴你是西蜀。
現在自己的兩個小主人都半死不活的,他隻能默默的背著他們往西方去,以他的速度,朝陽起時,定能到達蜀山的那座不老峰。
但他現在很生氣,因為今兒的夕陽還在西麵那座山頭打轉,著實是不想下去了。
要知道,夕陽無限好,就是會犯困!
本就疲憊的白駒,更加煩躁。
其實真的不怨什麼夕陽朝陽的,因為那顆太陽的光芒早就消失在了地平線。
那這光是哪來的?
自然,是西方的那位聖人發出的。
七日前,近山從天際走下,也是這樣光芒萬丈,但人們想著天啟時,那叫一個隆重。
掌教親臨,也因為磅礴的氣勢鎮住了全場,雖然有意低調隱瞞,但隻要是修行的人都能察覺到這股力量的強勁。
至於蜀仙嘛。
事不過三,他的飛升似乎就是一縷餘暉,對於人間,沒啥大的影響。
隻是,這便是飛升。
這個世界,第一個飛升的人。
憋了八百年,悶了八百年,睡了八百年,蜀仙,這位世間僅次於掌教的聖人,終於是飛升了。
他們這些金丹聖人,當觸及到天的意境時,便都默契的停止了攀升,原因就在於,他們感受到了天的冷漠,自己的渺小以及一切事物的惡性循環。
修行修成了一種果實,著實是可笑,但卻也是現實。
所以,聖人們沒有一個去嚐試飛升的,這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但現在,蜀仙知道了自己天界的身份,自然知道一半天界境界的意味。
他的飛升,根本不受限製,起碼,他不會成為一顆果實。
金光乍現,又在深夜點綴。
他說近山是擾民,他啊,才是真的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