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靜?”沈如彤也坐下了,陡然怪笑一聲,直接刺了沈秋蓮一句:“你要喜歡就同娘啊,同她換個院子唄。 Ww WCOM”
沈秋蓮聞聲噎住,心中暗恨,這沈如彤怎麼跟狗似的,逮哪兒咬哪兒,明明是看這沈霓裳更不痛快,咬她作甚?——可她又不能不忍。
終究是修煉不到家,沈秋蓮麵色有些繃不住,強笑道:“這樣清靜的院子,我這般俗人哪裏能住,還是霓裳妹妹這般的才襯得上。”
這句話成功把沈如彤的注意力拉回到沈霓裳那張麵孔上。
沈如彤看著床上的少女,氣勢居高臨下:“聽你娘是歌女?”
沈霓裳垂了下眸,繼而抬定定:“大姐想什麼?”
“生病生得耳朵也不靈光了麼?”沒入排行的姐也不過比奴婢身份強上那麼半點兒,若是親娘得寵還能有些臉麵,像沈霓裳這般的,沈如彤可不覺自個兒需要客氣,加上心中那點不可見人的妒意,她冷笑昂起下巴道:“果真是外頭養大的,沒規矩!誰許你這般看著我話的?”
玉春正托了茶盤過來,見氛圍不對便僵在旁邊不敢過來,眼底露出一絲憂心害怕。
沈霓裳半晌不話,眸光漸漸深邃黝黑,她語聲緩慢:“我入府四年,也沒人同我過,不能看著誰的眼睛話。”
一句出,氣氛瞬間僵硬。
“你——”沈如彤“唬”地站起,伸手指著床上的沈霓裳,“你好大膽子!你,你——”
在這沈府裏,還沒人這般嗆過沈如彤的話。
她讀過幾本書,但也並非才女,能言善辯更談不上。往昔她想什麼就什麼,身邊的人也隻敢賠笑附和討好捧著,同輩人裏居然有人敢駁她的話,她活了十七年,今日還是頭回!
她反倒接不上話了。
“我來了這府裏四年,雖沒人同我過規矩,可自問也是本分的。今日,我不知大姐是聽了什麼才突然想到了我這院子,來了我這一處。若是大姐是想到了我這個妹妹,那我先謝過了。大姐方才問我娘的事,可父親當年接我回來時過,讓我不許再提我娘的事。我親娘死得早,這麼些年,我自然也是想的。可從不敢跟人提,也就是父親的話。”沈霓裳低了低頭,抬眼起來,目光迎向沈如彤直直指向她的食指尖:“大姐可還有什麼想問的?”
沈如彤不話了。
這府裏,在馬氏跟前她還敢脾性,但在沈重山跟前,她卻是不敢的。
她時候見過沈重山抱過二哥,後來也見沈重山抱三弟,她猜著,大哥時候應當也是被抱過的。
可是,沈重山從來沒抱過她。
“都是一家姐妹,”沈秋蓮忙站起,她是有禍水東引的心思,可事情真鬧大了,以大夫人的心智,未必不會猜測到從而牽連到她身上,何況沈霓裳那句話,她也有些心驚:“大姐也是關心妹妹……對了,再過幾日便是爹的壽辰,霓裳妹妹可有備禮?”
沈秋蓮這一打岔,事情就更明顯了。
做鬼時,她碰見過一回兩人相處,當時沈秋蓮就挑得沈如彤扇了一個漂亮丫鬟的耳刮子,那時她就看出了端倪。
這沈秋蓮可比沈如彤有心機多了!
比如沈如彤,沈霓裳更不想給她麵子,對著沈如彤還有一串話,對她便隻淡淡表情加上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