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看著,覺得倒是比玉春像個可造之才。
給司夫人簡單了下,司夫人就讓人帶她下去洗幹淨,還囑咐多刷幾遍,其他也沒什麼。
司夫人已經用完膳,了幾句就打她去用膳。
沈霓裳這才起自己晚上想出去一趟,想從上回穆清來的那道後門走。
“從後門走?”司夫人揚起尾聲,一下子就抓住症結所在:“大晚上偷偷摸摸出去,不想讓人知道你出去——想做什麼?”
沈霓裳不話。
“不行。”司夫人淡淡看她一眼,語氣並不嚴厲,但聽在耳內卻是一種沒有商量餘地的命令感。
沈霓裳心裏湧上些許不舒服。
她也知道自己這種心理不太應該,也知道司夫人出點沒有惡意。
可是沒人用這樣果決的命令口吻在她麵前過話。
連李成功都沒有過。
她不是稚口兒,是一個成年人,有能力和權利為自己的行為做決定。
“我真的有事,必須要出去。”她按捺住那些許的不舒服,用平和的口吻爭取到。
其他的事情,無關緊要,她可以讓步,但今晚的行動,各方麵都好了,她不能言而無信。
她也清楚,若是將真正的計劃出來,司夫人多半也是不同意。
畢竟是有風險的。
“那你就你要做什麼?”司夫人視線掃過她,朝其他人揮了揮手,除了妙真妙紅兩個大丫鬟,屋中其他兩個丫鬟都退下了。
等人退下,司夫人再度看向她,視線居高臨下的淡然:“吧。”
沈霓裳隻能緘默。
司夫人也不話。
屋中氣氛霎時冷清,妙紅看向妙真,麵上露出些急色。
她在司夫人身邊九年,同妙真一樣,也看出了,司夫人此際雖是看著麵色無改,但一定是都動了怒氣的。
外人都道司夫人脾氣乖張,張揚時候愛刺人愛罵人,但她們兩人才知道,司夫人真正生氣的時候,反倒讓人看不出來。
越是看不出來,越是動怒。
“我真的要出去。”沈霓裳打破沉寂,語聲輕而堅持。
司夫人看著她,目光同樣沉靜之極:“真的要出去——你就會這一句話?”
沈霓裳唇動了動,垂下目光。
對於旁人,她能想出無數辭來辯解,甚至可以謊言來達到目的,但此刻,她忽地什麼都不想。
這是一種突入其來又非常奇怪的執拗感。
她對人的情緒由來敏感。
她看出司夫人動怒了。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作為一個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成年人,她總要爭取自己的行動的自主性。
這兩個月,她對司夫人已經是足夠順從了。
即便是最初那半個月,她在床上躺得骨頭癢也不能被允許下床,甚至連坐久點也不被允許,她也依言照做。
“那我也隻有一句話,不行!”司夫人完這句,轉身朝內室行,對兩個丫鬟扔下一句,“你們若是敢幫她,就別怪本夫人不給臉!”
妙紅妙真神情各異地相覷一眼,都不敢話。
沈霓裳走到廊下,妙紅跟著司夫人進了內室,刻意留下處事穩重些的妙真,來勸另外一邊的沈霓裳。
見得妙真過來,沈霓裳也知道她想什麼,遂搖了搖頭,阻止了對方出口的勸導:“你不用,我真的必須要出去。”
妙真皺起眉頭,麵上幾分擔憂:“姐為何不肯同夫人好好?”
沈霓裳心裏歎息一聲,沒有接話。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樣,就算知曉對方是好意,但也無法接受。
早前本還想著,私下尋妙真幫忙,如今也也被司夫人截斷後路,隻能作罷。
她獨自回到了跨院。
二丫已經洗刷了好幾遍,露出一張黃瘦的臉,穿的應該是翠的衣裳,稍有些大,頭梳的光潔整齊,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更加閃亮,就是那木木的表情,同這張臉,有些不相稱。
桌上放著食盒,應該是為她準備的午膳。
往常她都是同玉春翠一道吃,今日添了二丫,沈霓裳沒有話,玉春就隻放了她一個人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