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路軍好麼?”沈霓裳對這些並不太了解。
隻是商子路這一路軍在他大伯父手下,她才稍稍有些疑惑。穆東恒任大將軍一職,她好像聽坊間傳聞,是雲州的正規軍都屬穆東恒統領。如果是真的,那商將軍麾下的隊伍很可能是預備役或者後勤之類,這明顯同商子路的雄心壯誌並不吻合。
“挺好,反正現在也沒仗打,在哪兒都差不多。”商子路笑嘻嘻。
沈霓裳也不好什麼了,她自覺他們之間的交情還不足以到更深入的地步。
淩飛同商子路告辭走了。
沈霓裳回到桌邊坐下,眉宇間一抹沉思。
張少寒將門合上,沈霓裳開口問:“這開第二家分店的主意是你的意思嗎?”
張少寒替沈霓裳斟茶:“在蕹城確實有提起過,但倒沒想過這樣快。昨日回來雲州,淩少爺商少爺約了出去喝酒,這才提及仔細。怎麼了?沈姑娘可是覺得酈城不合適?還是時機不合適?”
沈霓裳沒有回答卻驀地反問了個問題:“張少東家可有過理想?”
“理想?”張少寒一怔。
“就是,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想過什麼樣的日子?譬如事業,你以前做茶樓,現在做香鋪,但我知道張少東家有習武也有習文,你看這樣的,也算是全才的,除了做生意,有沒有想過別的誌向?”沈霓裳完看著他。
張少寒沉默須臾:“沈姑娘是想問我,有沒有想過在仕途謀展,對麼?”
沈霓裳本就這個意思,張少寒既然直白問出,她也就頷。
“我十九歲那年,也曾想過入仕途,也去考了官職。”張少寒慢慢開口。
沈霓裳微微一愣。
她知曉這個世界同原來她所熟知的古代不同。
這個時代沒有科舉,習文者也會參加考試,但這種考試更多的是作為一種結業認可的製度存在。當拿到了這種類似結業證的文書後,就可以去官府求職。
無論何種職務,都參加相應的考核,被錄取了就可任職。
當然這些都是一些基礎底層的職務,然後再通過任職過程中的表現,由上峰評定,最後朝廷通過上峰的推薦或者是熬夠了一定年限之後,結合考評,來擢升職位。
她沒有想過張少寒還真想過走仕途。
見沈霓裳神情驚異,張少寒輕輕笑了笑:“我確實去考了,也考中了。不過隻任職不到三個月就辭了。”
“是出了什麼事兒麼?你是上峰為難你?”沈霓裳問。
“也不算為難。”張少寒搖淡笑,“他們隻是要給我親而已。”
“他們?”沈霓裳敏銳捉住字眼,
“嗯,一個讓我娶他大哥家的庶女,一個讓我娶他的嫡女。”張少寒笑意無奈,“我一個都不想娶,就隻能辭了。經過了這回,我倒想開了。什麼人活什麼地兒都是有定數的,想得到自己不該得到的,那就得付出自個兒不想付出的。我不願勉強自個兒,也不願日後事事都受他人擺布,還是老老實實回道自個兒的地界最好。”
“既然是嫡女,應是不錯吧?”沈霓裳不解。
她大致猜到他的上峰為何要給他親,無非是想將人拉入自己的陣營。官場是個大金字塔,裏麵又有無數個金子塔,似張少寒這種沒有資曆沒有背景的良籍子弟,正是最好拉攏的對象,也是最好踐踏的對象。
“是嫡女,但此女早前同她表哥青梅竹馬,交往甚密。我後來打聽過,給我親前一月,她才從鄉下老家回來。早前在鄉下生病休養了足足一年。”張少寒挑了挑眉,唇畔笑意淡然。
沈霓裳先沒反應過來,而後看他那古怪笑意,才明白過來,頓時驚詫:“你想的,該不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吧?”
張少寒嗬嗬低笑,若是旁的女子,他斷然不會同她,不論其他,就算他了,別人也未必能領會。不過是她的話,他相信她應該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