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原先,那時候你還,後來不是都好了。WwW COM”米厚彥含笑道,“那時我也不過是,頭一回有女孩兒要嫁給我,那個女孩兒還是你,我嘴上那樣,可我心裏其實高興極了。我回家一個晚上都沒睡好,想著第二日去尋你,可你卻不見了。你去了你外祖母家,整整呆了半年才回來。你變得又文靜又漂亮,可是見到我就好像不認識一樣,我同你話你也回得很敷衍,我心裏生氣,後來把你拉到桃花林,問你是不是變心了——你怎麼的,你還記得麼?”
“我什麼了?”史紅衣望著涼亭外的合歡樹,原本豐潤的蘋果臉瘦了下去,變成了鵝蛋臉,少了幾分活波嬌俏多了幾分楚楚動人,合歡樹的花期是六月,此際五月底,已經有的苞蕾在枝葉中冒出,偶爾有幾顆微微綻開,傘狀的大紅色絲絨般探出來,在陽光中搖曳微微。
凝望著那探而出的花絲,史紅衣的眸光漸漸沉靜:“我什麼了……我有些忘了。”
“你,你要同你表哥定親了,日後不好再同我私下相見。”米厚彥不知想到什麼,忽地低聲笑了笑,“你拈著帕子同我斯斯文文的話,樣子秀氣得緊,我氣得要命,竟不知什麼的好,後來你要走,我把你壓在樹上親了你……你使勁兒推我,我在你耳邊‘灼灼紅衣,悠悠我心’,你一下子就不動了……後來你把臉埋在我懷裏,‘藤樹相纏,白偕老,誰要變心,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米厚彥起身將她攬入懷中:“紅衣,其他都沒有關係,真的,你信我,我們好了要白偕老的,你眼下什麼都別想,好好把身子養好,明白麼?”
史紅衣被他攬在懷中,臉頰貼在他腰腹上,她輕輕轉,不遠處蔡娉婷手中的錦帕落到了地上,目光正緊緊的看著這邊,同史紅衣的視線相接,她很快收回目光,低頭拾起了錦帕,牽著兒子匆匆離開。
史紅衣眸光垂下,落在新漆過的欄杆上,大紅的油漆豔麗如血,紅得有些刺眼,她輕輕道:“其實我是騙你的,我並沒有要同表哥定親,我是騙你的。”
“你騙我,我也甘心。”米厚彥將她拉起,柔聲道,“別想了,你隻要好好的,我們就能好好的。走吧,有些起風了,手這麼涼,我送你回房。”
走到半路,一個丫鬟追了過來:“二爺,少爺摔了跟頭,一直在哭,大少奶奶讓奴婢請二爺過去看看。”
“摔了?”米厚彥轉身皺起眉頭,“大少奶奶不是帶著他麼?怎麼會摔了?”
丫鬟囁囁不做聲。
史紅衣掙脫他的手,淡淡平靜:“你去看下吧,文哥兒向來隻有你才哄得住。”
“那我過去看看,”米厚彥歎口氣,囑咐旁邊的懷薇,“趕緊送二少奶奶回房,差不多也該喝藥了。”
懷薇笑嘻嘻點頭。
米厚彥伸手撫了下妻子的肩膀:“我待會兒就回來陪你。”
史紅衣笑意微微:“趕緊去吧。”
米厚彥跟著丫鬟一路快步,到了大房的正房門前,裏麵寂靜無聲,他狐疑的看了下那丫鬟,那丫鬟卻退下了,他邁步行了進去,廳堂中並無人,他頓了下腳步,走到內間門簾前:“文哥兒?”
門簾忽地掀起露出的大少奶奶那張娟美的臉,她幽幽望著他:“你心裏就隻掛念文哥兒?”
“大嫂,”米厚彥退了一步,視線垂下不同她相接,“不是文哥兒摔了?”
“我若不文哥兒摔了,你肯來麼?”蔡娉婷緊緊盯著她,語聲漸漸淒涼,“你你多久沒來陪我了?這三個月,你就隻陪了我一回。後來紅衣病了,我體諒你,讓你陪她,可如今她不是好了麼?你就這麼忍心?‘大嫂’——你原先不是叫我娉婷麼?”
米厚彥又退了一步,還是不肯看她:“大嫂,我上回同你過了,從今往後你就隻是我大嫂了……我們本就不該——既然文哥兒沒事,那我就走了。”
“我不準你走!”蔡娉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要敢走,我就告訴全下人米家大爺米厚邦他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