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穆清投中,淩珍比自己投中還要興奮,第一時間就拍掌跳起來,大聲叫好!
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淩越眼神陰沉地看了眼穆清,穆清已經讓開了位置,麵上沒有得意也沒有嘲弄,還是那副認認真真的平整模樣,見淩越不善的眼神看過來,他也沒有任何神色變化,隻朝淩越點了下頭。
穆清這一點頭其實並未有其他意思,他自然也看出了淩越其實針對的是淩飛,但在穆清眼裏,都是一家兄弟,就算有些摩擦,也不至於到如何地步。
就算為淩飛著想,他也不會對淩越生出什麼惱恨之心。
五千兩銀子是不少,但穆清向來在銀錢上沒什麼概念,把銀子也看得不重,雖然驚訝於淩越下這樣大的彩頭,但他也隻是苦惱了下,他手裏的這一萬兩是分紅後還了扈嬤嬤剩下的,準備給太後買禮物,因為雲州沒挑到合心的,才揣著銀票打算到王都來買禮物。
再,他也不知道王都這些子弟投壺的賭注行情,見沒人話,還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玩的。
那一瞬的苦惱也不過是想萬一自個兒輸了,剩下的五千兩夠不夠給外祖母買份好禮物。
穆清點頭全無惡意,但看在淩越眼裏卻差點氣炸了肺。
他深深吸了口氣,決定不能上這扮豬吃虎的白臉的當,萬一被他激得真輸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淩越平複了下情緒,大踏步上前,瞄了眼投壺的位置,心裏頓時有數,轉身依然的幹淨利落的一拋,投箭穩穩插入壺中!
同樣有掌聲和喝彩聲起。
這一次淩越麵上卻沒有絲毫得意之色,他心中有直覺,這前麵三箭恐怕對這白臉都不會有難度,要決出勝負,隻怕要看最後兩箭。
不得不,他的直覺是對的。
一人三箭,一共六箭,都齊齊插在了投壺中!
穆清投中第三支投箭時,歡呼聲尤其大,幾個少女上前來同淩珍站在一起,在投箭入壺的那一瞬,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淩珍更是激動得手掌都拍紅了。
淩越站在線外,麵沉如水。
前三箭,他可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最後這一箭,他平素也有一兩成的失手率。
他們比試的位置離投壺差不多有三十步,而通常的標準是二十步。
雙人比試的投壺壺口最,壺口最多容納的投箭是十支。且投壺的投箭和普通的箭矢不同,普通的箭矢是倒三角的銳形,而投壺所用的投箭為了方便力,箭頭是一個拇指頭大圓形的金屬球,也就是,投箭要進去,箭頭的球要先進壺口,那麼投滿七支投箭後,最後壺口剩下的位置其實最多也就進一支投箭,畢竟剩下的投箭之間多少會交錯一些位置,從而也會占據了空間。
淩越在自知此生已無指望之後,雖是浪蕩於聲色犬馬之中,但有一樣,是他從未丟下的。
那就是箭術。
淩珍叫淩飛過來同他比試,他並無多少畏懼,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因為他很清楚,淩珍淩飛厲害,那已經是數年前的事兒了,淩飛那時候同他關係還沒這樣敵對,偶爾也會一起玩。
那時候淩飛確實同他不相伯仲。
但這幾年,淩飛主攻的卻是劍法。
淩越有信心贏淩飛。
可此刻,看著亭中的投壺,淩越心裏有了一絲慌亂。
緊了緊手中投箭,他閉了下眼,下一刻,一個轉身,手中箭飛了出去,他沒有立時轉身,直到聽見了投箭插入壺中的聲音,因為壺中箭已經差不多擠滿,到後麵聲音也就不那麼明顯能分辨,他自己也不敢確認,還是眾人的叫好聲傳來,他才在心裏重重地呼了口氣,麵上還是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神情,轉身看向穆清。
穆清的讚美很直接,也很誠懇:“你很厲害。”
他如今雖才突破四層,但眼界仍在,一看淩陽就知他修為不會高過三層,且淩越的三層修為因為底子打得不好,故而內力也會虛浮駁雜,在控製上就比其他基礎打得牢靠的要遜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