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想起了淩飛提到過的酈城分店計劃。
那一次她同淩飛雖未把話直接挑明，但其實不僅她和淩飛心知肚明，後來包括穆清也知道，那就是淩飛對酈城分店存了一些利用之心。
淩飛具體是何種打算她不知道，或許是打探情報，或許是別的，總歸不是單純的想賺銀子。
張少寒看明白了沈霓裳眼中的隱憂，一瞬間明白，沒有其他隻暖意融融地笑了笑：“無事，霓裳不必擔憂。”
張少寒早就有所猜疑，但沈霓裳早前什麼都沒，還是前兩日淩飛特意尋他過去把話開，他才知道沈霓裳那日問他的那句“理想”出於何意。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沈霓裳已經為他著想了這樣多。
實話，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被一個女子暗地裏維護，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站在他的角度保護他，淩飛當著穆清的麵將話挑開，那一刻，除了震驚之外，他心裏隨之湧上的是一種莫名的動容和暖意。
不忘居的生意一直是他在打理和出麵，沈霓裳其實一直隱於幕後，所以即便是酈城開了分店，真正出頭露麵的也隻有他，就連他手下的幾個掌櫃和店裏的夥計都不知道不忘居背後真正的東家是何人，即便有風險，其實大部分都在他身上。
淩飛是替陛下辦事的，這一點不用，他，乃至沈霓裳，都是心如明鏡。
替皇家辦事雖有風險但好處也是有的，就算萬一出了事，淩飛想必也能替她要到補償，再退一步，就算要不到明麵上的補償，能在一國之君跟前掛上號，好處也是不必言的。
以沈霓裳的聰明，不至於想不到後麵這些可能的局麵。
可是她卻寧可得罪淩飛，隻因為她不確定，他想要的是怎樣一種生活。
所以她才在那日問他，問他的“理想”，她不願意為難他，搶在他之前，將話同淩飛挑明。而她這樣做，淩飛要麼放棄這個想法，要麼必須先要給他一個保障。
年少時，他確實有過出人頭地的想法，身為男子，誰能沒有過建功立業的想頭，可隨著閱曆的增加，這種念頭漸漸淡化，而後接手家業，他現自己最喜歡的其實還是做生意。
做一個生意人，生活不會有大風險，有相對的自由度，隻要足夠努力就能有收獲，做一個富家翁，為張家傳宗接代。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隨心所欲，但世上誰又能完全的隨心所欲呢？
淩飛也給了他選擇的機會。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接受。
想到這裏，張少寒眼中笑意愈柔和，他同沈霓裳解釋道：“你放心，子洵都同我了，是我自己答應的。你不用擔心，此事眼下還未有定論，他也隻是有這麼個初步的想法而已。我回去也是略做些準備，最後如何，還要看後麵如何。”
張少寒的話得隱晦，但沈霓裳知道他的意思，此事眼下隻是淩飛的一個設想，能不能用，如何用，最後還得看宮中那位的意思。
“霓裳，你也知道的。我也曾有過那樣的‘理想’。”最後，張少寒帶著幾分笑意道。
看著眼帶笑意的張少寒，沈霓裳有些不確定。
她確實是試探過張少寒的想法，但從那次的談話看，張少寒似乎對現狀很是安然。
沈霓裳沒有話。
張少寒轉頭看穆清，問：“對了，你之前問淩飛應了郡主何事——是出了什麼事兒麼？”
“他晚上再。”穆清一直看著兩人話，此際被問到才出聲話，“今日在宮裏，他同郡主，郡主提的事兒他應下了，就了這句，具體如何，我也不知，等下回去再問問他。”
張少寒頷想了想，含蓄道：“應是同兩家現在在議的事兒有關……那位郡主恐怕不大好應付。”
想起幾次同簡蕙心的相遇，沈霓裳不由點了點頭，深有同感。
“郡主找子洵能有何事？”穆清有些奇怪，“子洵他們原先並無多少往來，話都沒過，她尋子洵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