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不可外揚。 WwWCOM
前日,隻不過為了淩飛中招這一樁,寧氏將想將她綁上船,此刻她竟然又聽見了這一樁,又會如何?
沈霓裳恨不得倒轉回去。
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
駐足門側,鎮定心神後靜靜抬一看,這才看清此際這氛圍壓抑凝滯的廳堂中,其實並未有多少人。
坐在堂右側的中年儒雅男子應是恩侯淩楨,在他左側的則是一位年逾古稀的矍鑠青衣老者,著裝簡潔但氣勢不同凡響,此際麵上沉怒勃然,正死死盯著跪在堂中的淩越。
老者此際胸口急起伏,顯然是被淩越這猛然來的一句氣得不輕。
此人位置所在比恩侯淩楨還要尊上一分,除了淩氏大長老之外,不做第二人選。
除開這兩人,左側一字順下五位老者,沈霓裳認出其中位次第三第四的兩人正是金台裏早前見過一麵救治淩陽的兩位。
而五人的對麵則隻有寧氏一人端坐位,此際麵色晦暗不明。
除此之外,就隻有跪在堂中的淩越,還有跟著淩越跪下的那位中年婦人,觀其樣貌妝扮,應是淩陽淩越之母,恩侯淩楨側室徐夫人。
再有的便是跪在淩越同那婦人身後一步遠處的古嬤嬤……
將堂中景象一掃納入眼底,沈霓裳佇立門側不動,待身邊下人進去通傳出來喚她後,她才行到正門,邁步而入。
進去之後,沈霓裳眼簾微垂,也不稱謂,略略福身一禮。
淩越那一言太過突然,加上沈霓裳的到來,一時之間,堂中長者皆無人話。
但無人話並不表示淩越也會識趣。
“不必讓人作證了,事情是我做的,我承認就是。”淩越一臉慘白憔悴,語意決然悲憤,“藥是我給香蓮的,也是我讓香蓮下給淩飛的!我做的我認下,可這個女人做的她也不能不認!她當年害我,我今日還給淩飛有何不對?她要是恨我,大可朝著我淩越來就是,可她……可她竟然用這般下作的手段去害了大哥!大哥苦心習武這麼多年,一朝盡毀……我淩越一人一做事一人當,她衝我來啊!可她為何……要害大哥……為何要害大哥!諸位長老……爹,我不服!我不服!這個毒婦……她敢不認?除了她還會有何人這般狠毒?大哥向來與人無尤,她是其他人嫉恨大哥朝大哥下手,難道你們就信?淩家已無我們母子三人立足之地,那就讓我們走!”
淩越的臉不禁青白浮腫,眼窩深陷,且臉頰之上還有幾根鮮豔明晰的指印,看上去形狀纖細,似是女子所為,這般形容再加上此刻他目呲欲裂的赤紅雙目,端是讓人覺得淒厲已極!
到最後,淩越已經是熱淚滾滾而下。
沈霓裳越聽越心驚不妙……這淩越什麼不必讓人作證,要為何不早,要承認也該一早承認,這個時候了有何用?還有這後麵這些話,一樁樁一件件哪裏是她能聽的?淩越此舉分明是故意利用她這個外人在場,才好向淩家施壓。
淩家這一灘渾水幹她何事?
淩越此時的形容確實淒涼狼狽,語中所言也的確可憐可歎,可這些,都不能掩蓋他的不良居心!這般的利用興許對他的目的有利,卻是罔顧了沈霓裳的安危,刻意將她這個外人也拖下了水!
淩家大長老連穆清都攔在外麵,顯然不想讓外人知曉太多。
這個淩越倒好,一開始不承認,等她一進來,該的不該的,一股腦兒的,竹筒倒豆子的倒了個痛快!
堂上一幹淩家長老們聽得麵如墨色,而這邊,沈霓裳的臉色也瞬間冷凝下來。
聽到這裏,她也算明白了。
淩越真正恨的不是淩飛,更不是她,而是寧氏!
難怪淩飛寧可住別院都不回恩侯府,應該就是避諱矛盾激化。
沈霓裳將心中的猜想強行停止,聽到這裏已經夠了,她不想知道寧氏當年怎麼害了淩越,也不想知道寧氏怎麼害得淩陽,她此刻隻想自己能好好地走出這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