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青山如畫。Ｗｗ Ｗ ＣＯＭ
碧綠清透的江麵上，幾條竹筏正順流而下。
沈霓裳朝後望了眼，後麵的竹筏上，雪風同墨雷在竹筏上站得極穩，偶爾還左顧右盼，看不出半分懼水之意。再後麵的竹筏上，孔祥帶著才認主的紅雲連同淩飛那匹同樣神駿異常的赤龍，同樣穩穩當當的立在竹筏之上。
見得沈霓裳看過來的視線，雪風擺了下尾巴，脖子也朝前伸了神，沈霓裳見狀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霓裳累不累？還有半日應該就到了。”穆清低聲，“若是坐累了，不如起來站會兒鬆快下。”
穆清麵帶愧色。
原本計劃十六日出，先回雲州一趟，然後再南下，但十三日晚間太後的突然昏厥讓他們不得不改變計劃。十五日從雲州出，途中歇腳不歇店，兩日之後進了茂國境內，再用了一日便到了彙江碼頭。
彙江自北向南，到了桂城後，正好有一條東西橫貫的支流，雖是逆水而行，但這條支流水流平緩，乘坐竹筏也十分快捷方便。
如今他們便在這條支流上，乘坐竹筏逆流而上，隻需還過半日便能抵達恩城。
恩城便是十萬大山的入口所在。
從王都到恩城，尋常商旅即便是加快最少也要走二十日，他們一行四人隻用了不到六日。除了兩日前上船的頭一日住店休整了一晚，四人一直露宿野外。
此中艱辛實不足外人道也，但沈霓裳也同他們三個男子一同堅持下來，縱然麵有倦色，卻未有半句怨言。
“用不了半日，半日就能到。”艄公撐著竹筏笑嗬嗬地接口道，“幾位客人去恩城可是要進十萬大山？”
淩飛挑眉：“船家好眼力啊。”
“也沒啥眼力不眼力的，諸位一看就是遠道來的。去恩城要麼是為了進山要麼是為了海貨，可幾位的模樣不像是行商的，自然就是為了進山尋楠。”艄公笑道，“十萬大山可不是那麼好進的，隻有諸位這等有本事的才敢去，沒本事的進不去，進去了也未必出得來。”
“船家，如今進山的人多麼？”沈霓裳問。
“原先人少，這兩年就稍稍好些，但也多不到哪兒去。”艄公道，“那一塊兒鬧山匪，原先鬧騰得厲害，又搶貨又殺人，這兩年聽山匪消停了些，隻要拜好了山頭，願意花錢免災，倒也沒聽過害人性命的事兒。不過究竟咋回事兒諸位還是得上岸打聽，我們行船的不上岸，也就是聽人那麼一。”
穆清道了句謝。
沈霓裳朝淩飛看去，淩飛點點頭，道：“上岸應該能有消息。”
淩飛手下六個暗衛，兩個給了張少寒，其餘四人中，派了兩人提前出打前站，剩下兩人則帶了些侍衛連同扇子玉春二丫在後頭接應。
赤血馬的腳程快，原本他們是打算就他們三人先出，沒想到孔祥不聲不響地搬到馬廄睡了三日三夜，終於趕在他們出前一晚讓紅雲認了主，最後四人一道出。
兩個暗衛提前四日出，算來應該已經到了。
沈霓裳頷了下，雖一路也確實辛苦，但還算順利，也不枉他們這份辛苦了。
隻是越是往南氣便越是熱，他們麵上的這層人皮麵具並不透氣，戴久了之後便會覺著皮膚有些不適。
這幾張人皮麵具乃是出前隆武帝派人送來的，看起來也十分精巧逼真，但沈霓裳覺著應該比羅才的麵具要差上一籌。
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畢竟淩飛穆清二人身份特殊，眼下中土局勢敏感，最好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裏，沈霓裳將目光投向兩人，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隆武帝也算思慮周詳，除開沈霓裳這張麵具外，其他三張麵具的年紀都隻二十來歲，麵目極為平凡，淩飛同穆清的麵具還有幾分相似，正好扮做兩兄弟。其中一張麵具稍稍年長，兩人都爭搶要做“兄長”，穆清覺著自己個頭要高些，淩飛覺得自己本身就年長，皆振振有詞，相持不下，隻能抓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