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凰不是不愛,也不是不累,隻是沒有辦法選擇。
半晌之後,白鳳凰慢慢睜開眼,又變成了那個從容幹練的白大當家:“走吧,我送你們走。你們先回山穀,我辦完事來尋你們。”
沈霓裳頷,兩人並肩回走。
“接下來打算如何?”沈霓裳問她。
“該殺的殺,該清的清。”白鳳凰淡淡道,“他既然了,我也聽他一回。”
白鳳凰未有言明那個“他”是誰,兩人皆心知肚明,沈霓裳點了下頭,未做置喙。
“他們可能也吸了些入夢,功力淺些的睡得時辰會長一些。”沈霓裳提醒道。
“好,正好方便我行事。”白鳳凰勾勾唇。
進到寨子裏,白鳳凰讓多倫幫忙將寨中人分開安置,安置完畢便催促他們離開。
“這裏有張二幫忙,你們就別管了。”白鳳凰平靜道,指了下後麵的山洞,“從洞裏走,路近一半。洞裏通道多莫要走錯。跟著班克走就是,班克走過的,記得住。”
張二抬看了白鳳凰一眼,沒有作聲。
多倫點了下。
沈霓裳見白鳳凰心中有數的模樣也就不勉強,遂點頭告辭而去。
進了山洞,多倫拍了拍班克的背,低低了一句,班克便當先走在最前麵。
一行人緊跟而行。
卸去了負擔,度便加快了許多。
一路上沈霓裳四下環視,隻見洞口套洞口,目不暇接,整個山腹中如同一個巨大的然迷宮。
兩刻鍾後,才穿出了山洞。
右側又是一處絕壁,下方隱隱還有流水聲。
“這裏是?”沈霓裳看向多倫。
“水河,彙江支流。”多倫言辭簡潔。
“此處是十萬大山邊緣?”穆清詫異。
多倫頷:“東南麵的邊界便是此處。”
沈霓裳低頭看了看,夜色濃重,並看不清下方情形。
沈霓裳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一行人繼續東行。
三刻鍾後,眾人回到了山穀。
黑卡早一步回來報信,一群人進到山穀,便見族長連同幾個年輕的族人在洞口外等候。
多倫上前行禮將事情略略稟報了一番。
族長聽完後頷,看著沈霓裳四人:“客人們也累了,請先去休息吧。”
此時幾近亮,穆清三人還好,沈霓裳確實需要休息,四人謝過族長,回去歇息不提。
沈霓裳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
身體雖困倦,心境卻難以安寧。
想到薛二當家,再想到白鳳凰,她覺著很是想不明白。
她從未真正碰觸過男女之情。
若曾經動過那麼一絲心弦,但始終理智占了上風,她向來不是強人所難的那種人。
尤其是這種雙方的事情,更覺得應該尊重對方。
當然,也許骨子裏的自尊是另外一個讓她理智的因素。
當另一方不情願時,她雖然有些失落,也不過很短的時間,總歸做朋友,像親人一般相處,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看到白鳳凰同薛二當家,她覺著自己的思維有些不夠用了。
薛二當家明明知道白鳳凰是何種性格,也明明不曾變心,可為何還是選擇了欺騙和傷害對方的行為?
男子同女子的行事方式和原則,真是有那麼大的不同麼?
一時傷害,一世傷情。
那麼聰明的男子,為何竟不明白這點?
以命償之,許諾來生,對白鳳凰何嚐也不是二度傷害?
因為白鳳凰至始至終心裏都有這個男子。
所以不願見,願永不複見。
如果白鳳凰心裏沒薛言,或者薛言一開始沒有表現得那麼深情,也許這份傷害的力量便會大大減輕。
……有情才傷人。
沈霓裳無聲歎口氣,闔目睡去。
這一睡並不十分安穩。
故而也沒睡幾個時辰,就起身了。
走出房間,穆清三人正同大祭司一道飲茶。
沈霓裳在山穀住了這樣久,還是頭一回見得伴獸族人飲茶。
接過大祭司遞過來的茶水,沈霓裳抿了一口,現茶葉應該放的時日不短,陳舊中還帶了一股茶味。
心裏微微一愣後,她鎮定如常地喝了一大口,笑道:“剛起來覺著有些口渴,正正好,多謝大祭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