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紅循聲看去,一觸到沈霓裳笑意盈盈地雙眸,下一刻,圓圓的蘋果臉上,一雙圓溜溜地眼睛倏地驚愣睜大!
“回來了。”
還沒等妙紅反應過來,一隻柔美豐腴的柔荑已經拂開了門簾,一身丁香色曳地紗裙的司夫人便出現在門口。
隻簡簡單單三字,司夫人便朱唇微微而勾,一雙鳳眸也隨著這一抹笑意愈眼角上翹。
笑倚門闌,風情不減,丁香色的曳地紗裙將原本就極為玲瓏有致的身形勾勒得愈動人。
沈霓裳強抑住鼻端那突如其來莫名湧出的酸意,眸光水潤,微笑頷,語聲輕柔:“嗯,回來了。”
兩人靜靜對望。
兩個丫鬟也在一旁未有出聲。
陽光燦然,院中兩棵大樹綠樹成蔭,生機盎然,廊下樹邊,陰影之外,一地金色暖暖融融。
空氣中浮動著若有若無的溫情暖意,讓人的心也漸漸寧靜,徐徐歡喜。
望著司夫人那一雙含笑盈盈的美豔鳳眸,一瞬間,沈霓裳心中的所有猜疑揣測都消失,胸腔中的一顆心被暖意柔柔包圍。
什麼都不必,也不必再問。
一陣風來,拂動了雪風的鬃毛,雪風甩了下頭,將擋在眼上的鬃毛甩開,見一旁妙紅盯著它看,雪風瞥了一眼妙紅,擺出一個很是矜持自傲的姿勢。
妙紅“噗哧”一聲笑開:“姐,這馬可真逗,跟人似的。”
沈霓裳抿抿唇。
“這便是雪風?你信上被你救回來那匹馬?”司夫人走下台階,圍著雪風轉了半圈,神情讚許,“很是不錯。”
沈霓裳笑道:“夫人可以摸摸,雪風看著傲,脾氣還行,不會亂脾性。”
“我也可以摸?”司夫人有些新奇意動,“不是赤血馬一生隻認一主,不讓旁人靠近麼?”
“生人是不行,夫人可以。”沈霓裳捉起司夫人手輕輕放在雪風鬃毛上,一麵解釋道,“雪風很靈性,它能聽懂大半的話。知道咱們是一家人,它不會亂來的。”
雪風轉過腦袋看著司夫人,似乎真聽懂了沈霓裳那“一家人”三個字,眼神變得十分溫和。
司夫人幾分訝異,手放上去,雪風依然一副溫洵模樣,司夫人輕輕撫摸雪風長長的鬃毛,眼中露出喜悅:“還真能聽懂?”
沈霓裳嫣然一笑。
司夫人摸了雪風的鬃毛,又試著摸了雪風的脖頸和身上,雪風未有一絲躁動。
“真好。”司夫人收回手,轉頭看向妙紅香蘭,“妙紅去給雪風準備草料,香蘭去把桂蘭尋回來。”
兩個丫鬟隨即領命而去。
“馬廄在後麵,我同你走過去。”司夫人對沈霓裳道。
沈霓裳頷,兩人遂一道牽著雪風朝院子後方散步般行去。
此際正當近午,七月明媚的陽光從兩人左側微斜落下,兩人的影子也幾乎重合,極是親密。
“累麼?”走了一段後,司夫人的聲音閑閑淡淡地響起。
隻有兩字,語氣也尋常,聽不出多少情緒。
“有點,還好。”沈霓裳回得也簡單。
快到馬廄跟前,沈霓裳攔住司夫人:“我帶雪風過去,夫人等我一下就好。”
馬廄氣味不好聞,也有些髒亂,她一身風塵倒是無所謂。
司夫人也不勉強,頷站住。
囑咐了雪風幾句,沈霓裳大步流星地從馬廄中出來。
司夫人看著她幹脆利落的步伐不禁挑眉歎了口氣:“出去一趟倒養成個野丫頭了!”
沈霓裳隻是笑。
回到屋子,水已備好,妙紅跟著進去伺候,沈霓裳進了浴桶便讓妙紅出去:“我想多泡會兒,這季節也不怕著涼,你去伺候夫人吧。”
妙紅沒走,吧沈霓裳上上下下一通打量,抱怨道:“姐可瘦了不少,花了幾個月才養回些肉,如今都白瞎了。”
沈霓裳實在受不了旁人看著她沐浴,將還想嘟囔幾句的妙紅哄了出去。
妙紅一走,整個空間便安靜下來。
闔目靠在桶壁邊沿,沈霓裳隻覺整個身心都放鬆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