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改往昔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坐得腰板挺直,端著一盞茶在喝。 Ww WCOM
見得司夫人進屋,她甚至還抬朝司夫人對視著笑了笑。
司夫人垂了垂眸,揀了個位置坐下。
“老爺夫人有話就吧?”司夫人勾唇看向堂的沈重山同大夫人。
同一地點,隻隔了一個大半日,同早上相比,沈重山的臉上少了一層暴怒,多了一層陰鬱。
司夫人著話,目光從沈重山臉上挪到大夫人臉上,大夫人側身去拿茶盞,躲開了司夫人的視線。
事情定是起了變化。
司夫人心下微微一沉!
司夫人眸光微閃,直接了當問沈重山:“老爺叫我過來不是為了喝茶吧?”
王夫人在場,司夫人一時摸不著脈門,便未有直言分家立戶之事。
沈重山麵色沉沉,望著司夫人終於開口:“思言的事情你也知曉了,賬麵上沈家入股一萬六千兩。便是按不知情論處,沈家也得拿出十六萬兩——我早前尋了門路,對方傳了信,若是想從輕,五萬兩孝敬是少不了的。還有一條路,王城守家的大少爺正房月前才難產過身,想先納一側室過門照顧嫡子,王大少爺品貌上佳,要求納這側室也須得才貌兼得,霓裳品貌出眾,這門親事也不算委屈,今日尋你過來便是為此事。”
聽著沈重山的話一句句從口中出,司夫人唇邊的笑意一絲絲冷凝下來。
“問我麼?”司夫人輕笑,“我不同意!”
“司姐姐恐怕沒聽明白老爺的意思。”王夫人柔柔道,“王城守同我娘家算是同族,雖是隔得遠,甚少來往,但他家這位大少爺,妹妹還是知曉幾分的。雖是側室,可王少爺早前隻有一個正房,其餘雖有幾個侍妾,都是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並無其他側室,霓裳這嫁過去也算是當家做主。論起門第,咱們還算高攀了些。眼下府中這種境況,也實在尋不到更好的法子,總不能將家底兒掏空去應付這場官司。霓裳模樣好,人也聰慧,若是嫁過去便是一家人,非但不用多餘的孝敬,大少爺那兒也能輕判些。府裏出這樣的事兒,正好王家也看中霓裳,來也是緣分不是?”
“看中霓裳?”司夫人冷笑,“霓裳從未出門交際,何來看中一?看中?我看是你想賣我閨女才是!”
“司姐姐這話就得不中聽了。什麼賣不賣的,這本是實打實一場好親事。王家雖是良籍卻是官家,還是一城長官,我確是同人家了,霓裳長得好,人也聰慧——莫非司姐姐我錯了?”王夫人做出一副蹙眉委屈狀,“府中出了事,我心裏著急,故而特地托了我爹去問消息……司姐姐,我也不過是想老爺分憂……”
司夫人懶得理會她,目光從沈重山大夫人麵上滑過。
大夫人一直垂眸,有一口沒一口地飲茶,沈重山則還是那副沉沉臉色。
見這般情形,司夫人心中頓時了然。
根本沒有什麼親事一!
沈思言晚間才出事,沈重山出門一趟最多也是去衙門尋人探聽消息,五萬兩孝敬應是對方暗示的,至於親事,除非王夫人會飛,否則斷斷一兩個時辰,哪裏就能傳遞消息,還到這般詳盡地步!
不過是為了逼她拿銀子罷了!
司夫人勾唇一笑,瞥了王夫人一眼,轉看向沈重山:“十六萬加五萬兩,二十一萬,我認十萬兩,老爺可同意?”
“可剩下還有十一萬,又當如何辦?”王夫人又插口進來,滿目憂傷的模樣,“方才問過老爺了,家裏的銀子都壓在貨裏,還有便是置了產業,眼下這般緊急,若是急賣,人家定是要壓價的。老爺辛辛苦苦操持這麼多年……”
王夫人不下去,低頭抹著眼睛。
一來一去全是王夫人同司夫人在打擂台,沈重山同大夫人皆一言未。
王夫人句句聽似柔弱,實則咄咄逼人。
司夫人心中就奇怪了。
看這三人的架勢好似篤定她有這般多家當,這一場戲,分明是早有預謀。
“我出十萬算得是仁至義盡了。”司夫人眸光直直看向沈重山和大夫人,“你們都有兒子,這府裏原本就有一份。府裏再多銀子也同我們母女沒半分幹係!眼下你們也不用演戲了,十萬兩,要就要!不要就算!老爺給給話吧。”
沈重山還沒開口,一直泥塑木雕一般坐在座上的大夫人出聲了。
“還真不上仁至義盡,這事兒原本就有你們一份兒。”大夫人抬起來,頓了下,蕩了蕩手中的茶盅,慢條斯理道,“那一萬六的份子裏,有五千兩是霓裳的。所以……這事還真同你們有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