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也想起了早前沈霓裳的話,沈霓裳這一看,他自然也明白沈霓裳的意思,不由地也是心下一動,回了沈霓裳同樣的一個眼色。 WwW COM
秦夫人臉色更難看了,勉力開口道:“老祖宗,這話也不能這樣,咱們木家好好的——”
“好好的?”餘老太君白眼一翻,一臉厭煩不耐,“你好好的就好好的,你是皇帝還是皇後,金口玉言麼?懶得同你們,都走都走!吵死人了,沒事兒莫來這兒找事!”
“老祖宗也太偏心了!”木寶珠終於忍不下去,“唬”地站起,抬手一指沈霓裳,“老祖宗從不這樣的話,你們母女一來就這樣,定是你們在老祖宗跟前嚼了舌根子!老祖宗糊塗了,我們可不糊塗,住著我們木家的地兒,哄著老祖宗攆我們木家人,你們安的什麼心?這麼些年都沒見人,如今突然冒出來,!是不是有人派你們來使壞的!”
眼見木寶珠一副盛氣淩人指著沈霓裳的驕橫模樣,穆清眉心擰緊,不好同女眷糾扯,隻微微上前半步,將沈霓裳擋在身後。
木寶珠的脾性蠻橫驕縱,但話卻得幾分聰明。
這一,一屋子女眷都帶了三分猶疑地神情看向沈霓裳同司夫人二人。
沈霓裳倒不覺得如何,昨日她雖見木寶珠不合時宜禮數的動作,卻也沒多想,但方才木寶珠看穆清那目露精光的神情,她卻全然看在了眼中。
昨日不曾多想,是因為作為一個理智型的人,是從來不相信所謂“一見鍾情”的法,故而昨日見木寶珠同穆清攀談,她也隻當成木寶珠個性肆意加上被寵慣了,就如同大瀝王都的淩珍一般,見得穆清生得好,有些善意真的好奇而已。
但今日木寶珠這一番更為明顯驚豔癡態,然後還有方才那句針對性十足的“她”,已經將對她的敵意暴露無遺。
所以即便是木寶珠這話惡意十足,但在知曉其態度惡劣的緣由的情況下,沈霓裳卻是毫不心虛,半絲無懼。
麵對木寶珠的惡意滿滿的質問,沈霓裳隻是無動於衷地抬眼瞥了她一眼,就垂了下眸子。
充耳不聞,視如無睹,風輕雲淡。
沈霓裳的態度讓木寶珠更惱怒了。
尤其是看見穆清一副保護模樣的神情和動作,心中的嫉恨怒火交織在一起,讓她看向沈霓裳的眸光更加厭恨。
莫看木寶珠言行莽撞,但在這種大家族長大,又有秦夫人這樣一個母親,木寶珠其實並非那等頭腦簡單的驕縱之輩。
當著一屋子人給沈霓裳母女沒臉,似是連著穆清一起也輕慢了,但這恰好正是木寶珠的目的。
木寶珠高高在上慣了。
在她看來,木家便是這底下一等一的家族。
就連皇室的公主嫁進來,看著風光實際不也低著頭做人,她從未向姬氏行禮請安,整個木家不也沒人一句麼?
她爹數月不進姬氏的屋子一回,皇室不也沒敢吭聲麼?
在木寶珠眼裏,姬氏雖是皇族,卻是還懼她木家三分。
而對於穆清,木寶珠也是分析了一番的。
她雖是看中穆清的皮囊,但心底對穆清還是有輕視的。
好男不上門,上門低三分。
便是平民之中,稍稍有些骨氣的男子,哪個肯做上門女婿?
穆清這般人才竟然做了錢家的上門女婿,在木寶珠看來無非是兩個可能性。
其一,錢家在她眼中自然不算什麼,但有車夫有廝丫鬟伺候,恐怕在那山野之地還算是殷實人家。在那些沒見過世麵的粗鄙之人眼中,自然覺著在錢家當上門女婿還算是個前程。
由此可見,這石錦春原本的家境恐怕更不如。
其二,雖然木寶珠很不想承認,但心裏也不得不承認,這錢妙音長得還頗有幾分“狐狸精”相,“石錦春”隻怕是被她這副相貌所迷惑。
有了這樣兩點判斷之後,木寶珠此舉便是對症下藥。
論相貌,她自認不遜於“錢妙音”,但論家世,她卻勝過這山野村姑千萬倍!
木寶珠就是要當著“石錦春”給這母女倆難堪,好讓他知曉,在他眼中的大戶錢家,同她木家相比,不過是個破落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