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連宮裏都沒有”這般的話就這樣大喇喇地出來,也太不知收斂了些。
“嚐嚐?若不是給妹妹賠罪,我還舍不得拿出來呢?”木寶珠挑眉一笑。
沈霓裳也彎了下唇,端起茶盞挨了下唇,未有入口。
木寶珠的視線在沈霓裳放下的茶盞中落了下,倒未有什麼。
沈霓裳泰然自若地將手放在肚腹上笑了笑:“有些浪費表姐的好茶了。如今晚上睡不大安枕,故而少有飲茶。”
沈霓裳眼下確實有淡淡青影,眾人看了看,心裏信了八分。
坐在木寶珠身畔的雀斑少女羞澀聲道:“我嫂子也是這般,過了四個月孩子一動便睡不好了。”
沈霓裳抿抿唇,做出幾分甜蜜又不大好意思的模樣。
木寶珠的視線在沈霓裳的肚子上盯了下,移開了目光,唇角淡淡勾了下。
穆清的眸光從亭中幾人身上掠過,木寶珠見狀笑著道:“著話就忘了,還沒給你們引見,我這做東家的真是失職。”
罷木寶珠就將在場的人都介紹了一遍。
除開那幾個木家庶子庶女,還有兩人皆是木寶珠母親秦夫人那邊的親戚,雀斑少女便是木寶珠的隔房表妹,這回跟著父母來賀壽的。
眾人紛紛見禮,氣氛一下子就和樂起來。
你一言我一語的攀談,看上去倒是融洽。
這時一個丫鬟行過來稟報:“姐,古少爺來了。”
穆清一時間未想起,沈霓裳看著眾人麵上促狹的笑意卻立時記起了,歐陽澤明的資料上曾記錄的,木寶珠的未婚夫家似乎就是姓古的。
木寶珠好似頓了下,下一刻卻是大大方方一笑:“正好,請古少爺過來吧。”
不多時一個身形異常高大魁梧的年輕男子跟著丫鬟過來了。
居然是他!
一看清沈霓裳不覺一怔,隨即朝穆清望了眼,果然,穆清也是一臉錯愕。
這位古少爺竟然就是上一世,遠赴雲州連挑十三場全勝,最後惜敗於穆清手下的那位東都刀王!
沈霓裳搜索了下,歐陽澤明對木家以外的相關資料並不詳細,大約覺著同他們此行關係不大,故而隻草草帶過,隻寫了秦夫人之女木寶珠數年前同王都世家古家定親,其他的便沒具體描繪。
前世那一場擂台賽,她去得晚,人認得,其他信息卻沒多關注。
如今看穆清吃驚的模樣,隻怕也不比她了解更多。
沈霓裳心中好笑,恐怕穆清連這位曾經的對手姓甚名誰都沒注意吧。
沈霓裳悄悄用手肘抵了下穆清,穆清隨即醒神,立時將那一抹驚愕收了回去。
“古欽見過諸位!”
這位古少爺一步入亭子便大馬金刀地抱拳行了一個團禮,語聲幹脆,擲地有聲。
高大魁梧的身量,膚色微黑,輪廓硬朗粗獷,一步入便帶來一種無形壓迫感。
沈霓裳觀其氣色言行,這位年輕刀王的修為應該同前世一般,已經突破到七層有些時日了。
前世便覺著此人應是磊落爽朗之人,此際看來,觀感也未變化。
沈霓裳將目光投向木寶珠,正好瞥見木寶珠眼底那最後一絲不耐,沈霓裳微微一怔後,心裏便有了些計量。
這位寶珠姐對她這位東都王都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刀王未婚夫……似乎有些看不上。
“寶珠,最近可好?”古欽同眾人見禮之後便看向木寶珠,雖是問候之語但語氣聽起來卻是平鋪直敘,幾分硬朗。
木寶珠垂了下眼簾,抬眸神態自若地笑著“嗯”了一聲:“今日怎想起過來了?”
“我娘讓我過來看看,老太君後日壽辰,若有需用之處你同我。”古欽道。
木寶珠彎唇一笑:“有勞伯母掛心。我這裏並無事,你那邊練功要緊就莫要為我這邊耽誤了。”
“那好,我回去了。有事你托人來一聲。”
古欽完就轉身大步。
來得直接,走得幹脆。
這就走了?
連穆清都有些呆愣。
沈霓裳看著古欽的背影起初還有不解,如今這個時候,這位刀王不是該在雲州挑擂麼?但轉念一想也就了然,前世古欽定是衝著“雲州飛龍”去的,如今沒了“飛龍將軍”,古欽自然也沒了雲州之行的目標。
“這位是石兄弟吧?”一個男子朝穆清笑著打招呼。
一麵一麵朝穆清這邊行來,行到跟前才好似現沒位置,站在旁同穆清話:“聽石兄弟從文?”
雀斑少女見狀朝沈霓裳招手:“姐姐過來坐吧。”
場麵看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