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木靳一隻略顯蒼白文弱的手輕輕搭在了穆清肩頭。 Ww W COM
穆清的話也被打斷在唇邊。
“不過那頭筵席已開,諸位若還要盡興便隻能移步了。”木靳緩聲帶笑,客氣有禮卻也不乏親近。
語較常人更緩慢一些,語聲清朗中略帶一絲低沉,讓人聽在耳中隻覺舒適。
完這句,木靳不待其他人回話便將視線轉向穆清溫和道:“表妹夫不如與我同去?”
還有筵席?
穆清一怔,心生懊惱。
但見對麵三人神色,穆清也知木靳此舉是為善意,他本性純善,既然知曉木靳出自好意,自然也生不出怪責之意。
當然也不能拂了木靳的麵子。
計劃打亂,也隻能依言而起:“好。”
木靳朝幾人噙笑頷,帶著穆清先走一步。
待兩人走遠。
“表妹夫?”其中一個男子挨近秦少爺低聲問,“木家何時多了一門姓石的姻親,怎沒聽過?這人誰啊?”
另一人卻是消息靈通些,驀地想起了最近關於木家那位逃家祖姑奶奶後人一家三口來尋的傳聞,瞬間神情怪異幾分:“該不是木家那位的……外孫女婿吧?”
秦少爺滿心不快,卻也不方便露出痕跡,隻掃了幾人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將人請來你們不看僧麵看佛麵,好生招待便是,一個個做出那樣子給誰看?”
三人隻當秦少爺是因自個兒請來的人被掃了臉麵連帶也覺著自個兒被落了麵子而不快,幾人自來相熟,話也隨意,故而就算看出了秦少爺不高興,也沒當一回事兒。
另一人嗬嗬一笑,不以為意:“我當是誰,原來是這等身份。不是我,這人也值當你如此?”
“就是,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家未曾見過的藏珠,”第三人也接話,幾分不屑,“……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徒有其表罷了。”
徒有其表?
秦少爺心中腹誹,你們都能看出,難不成我就傻?
可人家即便就是個草包,也架不住人家長了一張好臉啊!
那親親好表妹可是擺了大陣仗,又拿了他的把柄又許下偌大好處,連哄帶威脅地服他出手,看那模樣全然是一副不把人弄到手誓不罷休的態勢。
秦少爺心中吐槽,麵上不變,計劃還沒完成,也就不同這幾人多廢話,隨意招呼了句,便轉身朝開席的地方行去。
秦少爺的心中自然也是輕視穆清的。
不過鄉下來的一個窮子,連稍大些的場麵恐怕都沒見過,憑他這一張舌燦蓮花的嘴,隻要擺明厲害,稍加勾引,還怕那子不“棄暗投明”?
至於“棄暗投明”之後會如何,那就不歸他管了。
秦少爺灑然一笑。
筵席廳席開數圍。
秦少爺一眼掃過就將穆清尋到了。
穆清坐在角落裏隻有寥寥三四人的一桌。
望了眼已在主桌落座的木靳,秦少爺心中再度曬然一笑。
秦少爺幾分瀟灑地行了過去,在穆清肩上幾分熟稔親熱的一拍後,笑意朗朗地坐在穆清身側。
穆清神色無變地看他一眼,臉上依然保持笑容:“秦兄怎坐此處?”
秦少爺極是豪爽一笑:“方才還沒喝完,難得能碰上石兄弟這般好酒量又豪氣的,兄弟我豈舍得放過?今日定要飲個盡興才是!”
穆清唇角揚起一個弧度,一笑點頭:“好。”
這人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既是如此,他又有何懼之有,倒要看看他究竟意欲何為!
此時正當筵席開席,兩人遂兄友弟恭地對飲起來。
秦少爺刻意流露親近,穆清也不時附和上一兩句。
你一杯我一盞,不知不覺筵席過半。
木靳起身告辭離去之際,朝這邊投來一瞥視線,唇角淡淡笑意,幾不可見地搖了下,轉身離開。
本無幹係,他能援手一次已是例外。
色暗下來後,愈顯出廳中燈火通明。
有人告辭,有人換場,木華不知何時也離去了,偌大的廳堂中不知不覺隻剩了不到一半的人,各自紮堆飲酒閑侃。
穆清這一桌上原本就隻得幾人,秦少爺又未理會其他人,隻同穆清一人熱絡。
那三四人也就接連離去。
著實喝得不少,連自來海量的秦少爺也覺自個兒腦袋有些暈乎,穆清還是那副神情,麵上雖也有微醺之色,但那雙桃花眼卻愈明亮。
望著那雙好看得過分的桃花眼,秦少爺心知自個兒已經不能再喝,遂打了個酒嗝,一把攬住穆清,七分酒意做出九分:“石兄弟真人不露相,海量啊,嗝——這個……哥哥要去更衣,石兄弟可能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