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坐在桌邊,強撐著睡意想事。 Ww W COM
早前有丫鬟過來稟報,穆清同客人們再喝酒夜宴。
這是一樁,另外便是如何救人脫身之事。
還有木家那些古裏古怪的事情。
木家的血脈問題,井下蹊蹺格局的密室,密室石壁上奇怪的刻紋,不是邊文卻帶有明顯規律,還有歐陽澤明同木家的關係,緊閉的石門……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腦海裏縈繞。
身體很困頓,腦中卻似有一輪看不見的風車在不停旋轉。
餘老太君用過晚膳便犯困睡去,司夫人過來陪了她一會兒,而後妙真傳來消息,歐陽雄同歐陽澤明父子帶了信今晚會過去,沈霓裳便讓司夫人回去了。
茶色衣裳的仆婦叩門時,沈霓裳正支著腦袋偏看更漏。
穆清還是有些讓她擔心。
果然,一打開門,那仆婦便慌慌張張低聲稟報:“妙音姐出事了,石姑爺不知怎地喝醉酒闖到寶珠姐房裏去了!”
沈霓裳認得這個仆婦。
這是餘老太君院中的花木下人。
三日前,就是這個仆婦同一個藍衣仆婦在晚間偷窺他們。
“人呢?”沈霓裳的臉上看不出情緒,隻是那眸光瞬間冷凝下來。
“還在寶珠姐院裏,家主同秦夫人他們都去了,妙音姐你快去看看!”茶衣仆婦急切催促,“寶珠姐哭得厲害,想是嚇壞了!”
嚇壞了?
那個女人會嚇壞?
氣壞還差不多!
沈霓裳唇邊半笑不笑:“走吧。”
藍衣仆婦動作鬼祟沒有驚動上房,沈霓裳也放輕了動作。
餘老太君是好人,才中了一次風,她也不想她因此事被驚擾。
一路快行,走了一刻鍾時間,終於進了木寶珠那富麗精致的院落。
院門闔著,那仆婦頓住腳步,沈霓裳上前隻敲了一下,院門就被一個丫鬟打開了。
丫鬟一臉驚慌:“你誰啊?”
沈霓裳用餘光一掃,茶衣仆婦已經不見蹤影,前方正院燈光隱隱處有哭聲和嗬斥聲隱約傳來。
雖然隔得不近,但秦夫人聲嘶力竭的怒罵聲在其中足以分辨。
沈霓裳一把搡開那個丫鬟,一步跨入,大步流星徑直走向正房。
廊下有兩三個丫鬟仆婦,見得沈霓裳一來,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一個丫鬟上前攔住:“你是誰?”
丫鬟提高的聲量在相對寂靜的庭院中很是明顯。
“我是誰你們不知道麼?”沈霓裳斜看她一眼,“兩日前水邊涼亭,你們家姐請我們夫妻過去賠罪,你同兩個丫鬟不是還來送過茶水?當日你們穿一色的衣裳,你是第二個進亭子,給十三少爺上茶!”
丫鬟陡然呆住。
這時屋中的動靜停下,隻有木寶珠的低低飲泣聲傳出。
沈霓裳掃一眼,哭聲的位置在東側寢房。
“讓開。”沈霓裳走到門口,冷眼瞥那兩個擋住門口的丫鬟仆婦。
兩人頓了下,沒聽得裏頭有吩咐,遂移開了位置。
沈霓裳一把推開房門,邁步進入。
堂屋中一個人都沒有,人影幢幢皆在內間寢房。
木寶珠的哭聲更明顯了。
哀哀低低淒淒,似極傷心委屈。
沈霓裳唇角勾起嘲諷,很快又隱去,挺直了腰背,朝內間緩步行去。
內間燈火幽幽,隻有一盞十字象足落地紗燈立在床圍屏風外。
屋中隻有五人。
木臨風、秦夫人、木華、木寶珠,穆清站在東南角的角落邊上。
木寶珠趴在秦夫人懷中飲泣,身上做工精美的紗衣在可見的位置被扯破了一邊肩膀,肩上披著的外衫下有垂下的襤褸衣片,還有一抹遮不住的白皙肌膚露出。
從位置上看,幾乎是整個上半身的衣裳都被扯破了。
木臨風同木華臉色沉沉站在門旁。
見得沈霓裳步入,秦夫人投來恨恨目光,憤恨而又咬牙切齒:“畜牲!”
木寶珠抬起淚水漣漣的一張臉,約莫是用的妝品質量上佳,這般哭法,居然妝還沒花。
沈霓裳淡淡瞥這母女倆一眼,最後才將目光投向穆清。
第一時間就同穆清的視線相碰觸。
穆清一直在看她,自她進來後。
穆清的眸光很安靜很淡漠,觸及到她的目光後,才泛起了一絲柔意。
沈霓裳心房微微一顫。
穆清無事,沈霓裳很快收回視線,雖然衣裳上有抓過的痕跡,但應無實質性傷害。
沈霓裳放下心來。
來話長,不過是十幾個眨眼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