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愫滿臉驚詫的看著沈霓裳,而後,臉上的驚色慢慢褪去,最後化為平靜。
也許,這便是意。
花愫在心中輕道。
穆清臉上沒有驚容,眼中卻是滿滿寵溺光亮,燦然若星辰。
“時辰不多了,閨女過來。”
歐陽雄朝沈霓裳招手。
待沈霓裳易容之後,就隻剩臨門一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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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九,木府老太君的期頤之喜正日已過,但此番壽宴,木府連擺三日正席,故而府中依然是一片熱鬧,賓客往來,絡繹不絕。
司夫人特地起了個大早,辰時初一刻,司夫人便召了管事來。
不多時,轎便停在了院門前。
餘老太君還沒起身。
穆清將“沈霓裳”抱了出來,輕輕安置在轎中。
管事瞥了一眼“妙音姐”幾分蒼白的麵容,便低下手,束手恭敬站在一邊。
司夫人同穆清回頭對著餘老太君的屋子深深一禮,轉身朝花尋同孔祥二人頷。
兩人起轎而行。
管事目送五人身影遠去,無聲息地撇了下嘴角,轉身去了。
司夫人特地同管事了,不必走正門,免得驚擾客人,此話正當合意,管事假意推脫了兩句後便讓人將東側的一道偏門開了。
轎一路朝東,走出一段後,沈霓裳扮作的丫鬟同歐陽雄扮做的媳婦也不遠不近的綴了上去。
眼見到側門,後麵卻傳來了仆婦的呼喚聲。
遠遠綴著的沈霓裳不覺心中一跳!
過來的人卻是姬氏母子。
姬氏同木靳帶著幾個侍女仆婦快步走上前來,姬氏先朝司夫人溫和頷一笑。
司夫人雖不知其來意,但也按照禮數回了一禮。
“此番……著實對不住。”姬氏麵帶歉意。
身邊的侍女上前將一個包袱一個匣子奉上,笑意恭敬:“最近府中事務繁忙,公主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十五姐已經被關進祠堂,這是公主的心意,還望表姑奶奶莫要嫌棄才的。”
穆清看向司夫人。
這種情況下自然脫身為要。
司夫人朝穆清頷。
穆清伸手接過:“多謝公主。”
姬氏笑笑,款步走向轎,一個仆婦忙上前掀起轎簾:“妙音姐,公主來看你了。”
姬氏已經走到轎門前,對著“沈霓裳”柔柔溫醇一笑:“妙音,這次是表嬸沒招待好,還請莫怪。”
“沈霓裳”看著她,隻勉力笑了笑,未有做聲,臉色很是蒼白。
姬氏伸手進去輕輕拍了拍“沈霓裳”手,“沈霓裳”的肌膚冰冷涼,姬氏一怔,伸手握住她的手,果然很是冰涼,而且掌心還有不少冷汗。
“妙真,手怎這麼冷?”姬氏驀地一愣。
這時,察覺姬氏神情不對的木靳也走了過去。
“沈霓裳”神情僵硬地一笑:“無事。”
語聲極,也有些含混。
姬氏握住“沈霓裳”的手微微一頓,“沈霓裳”目光同她對視,姬氏也定定望住她。
“沈霓裳”手中的冷汗愈多了。
姬氏忽地溫和而笑,朝“沈霓裳”頷了下手:“路上多加心。”
罷便鬆開手,帶著木靳退開了。
司夫人朝姬氏點了下頭,四人一轎,很快出了側門。
人影消失在拐角。
歐陽雄同沈霓裳對看了眼,兩人悄悄退去。
此際時辰尚早,此處也偏僻,故而也無多少人跡。
姬氏揮了下手,侍女仆婦們退後一丈之地方,隻兩母子在前方緩步而行。
木靳心中疑慮許久,餘光四下一掃,低聲問姬氏:“娘,那人明明不是——”
身量有差,聲音也明顯不對。
他那位“妙音表妹”的聲線不僅悅耳好聽,還十分特殊,讓人聽之難忘。
“噓——”姬氏麵上笑容神秘做了個讓他噤聲的口型。
木靳隨即頓口。
“是於不是同咱們有何幹係?無論他們目的如何,總之不會是咱們。他們的目標是木家,木家同咱們又有何幹係?”姬氏輕輕挑眉,神情懶懶,卻是氣度高貴,“這些人心不壞,且膽大若此,想必不凡。得饒人處且饒人,興許有一日,山水有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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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從東城門出去,依然繞了一大圈,最後一路跟在後頭的歐陽雄提氣追上來後,眾人才轉了方向,在一片樹林換了馬車後,由桃花塢的門人驅趕那輛馬車,繼續作戲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