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滴血驗親(中)(1 / 2)

看著堂中筆直而立的穆清,又看看對麵目無情緒的穆冬恒,一幹老頭子隻覺得怪異。 WwWCOM

到底是做了十八年的父子。

便是養隻貓兒狗兒也多少有些感情。

這兩個當事者,倒比他們這些旁觀的還要似旁觀的。

王城守深深看了穆清一眼,比旁人知曉更多穆冬恒計劃的他,此際不免對這個一表人才的年輕人起了幾分憐憫之心。

可是他憐憫有何用?

國法律例在上,再他同穆清無親無故,於情於理於法,他也幫不得他。

王城守朝旁邊一示意,便有人將早早準備好了一碗清水呈上。

王城守看了下穆冬恒,穆冬恒沒動,王城守再看向穆清。

托盤上兩把匕,穆清拿起一把,刺破掌心。

殷紅霎時滴落碗中。

穆冬恒也步履方正的行了過來,穆清垂簾退開兩步。

這樣的距離根本看不到穆冬恒刺血之後的結果,周遭上前來的穆家族老同雲州耋老皆目光各異的看了他一眼,幾個耋老不禁疑惑。

這穆清如是表現是早就得知內情,還是對結果毫無在意。

應該是前者才得過去吧。

“出來了。”一個穆家族老低呼一聲。

就這會兒功夫,穆冬恒已經完成驗血。

幾位雲州耋老忙了伸長脖子望去,一看清,麵上神情便是高深莫測。

穆清依然未抬起眼簾,神情也無一絲一毫動容變化。

那些耋老猜測他早知曉結果。

其實對,也不對。

從得知事到如今,今日已是第五日。

從商子路處知曉事,到他弄暈沈霓裳,再到他獨身離開,不過短短兩刻鍾時間。

所有對於事情的了解,皆出自商子路的告知。

可是他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十日期限,他們此番並未帶墨雷,若是行船,逆流至少四日才能趕回雲州。

穆清當即下了決定。

點了沈霓裳的穴位,同其他人和孔祥分別交代了一句,不待他們反應,就施展輕功離開了。

所以,他其實什麼都不知曉。

但真要他什麼都不知曉也不對。

在商子路告知的那一刻,許多之前懸疑未解的東西,一瞬間似乎又有了答案。

但這個答案並不確切。

又帶來更多新的疑問不解。

唯一不迷惑和懷疑的,恐怕便是白遠之的身份了。

可是,到了如今,一切的疑問都沒有了意義。

無論穆冬恒在此之前,是否知曉他的身份,事到如今,他終於明白和確定的隻有一件,那就是穆冬恒對他,真的從未一分一毫的感情。

無論他是否是穆冬恒的親子。

而到如今,穆清對自個兒已經不在意。

不過是一個身份,不做大將軍之子,不做上士族,又有何關係?

霓裳一個女子尚且不在意,他又有何好在意的!

穆清隻關心兩個人。

扈嬤嬤。

長公主。

扈嬤嬤自不必提,到了如今,聯想起早前黑楠之事,穆清隻擔心長公主。

穆冬恒對長公主可有真心?

扈嬤嬤的為人,再沒有人比穆清更清楚。

扈嬤嬤會傷害任何人,也絕不會讓長公主傷一分心。

所以,穆遠之是穆冬恒的兒子,但未必是長公主的兒子。

即便是,也絕不會是扈嬤嬤在其中做了手腳!

絕無可能!

穆清已經想好。

滴血驗親之後,他被削士貶良,屆時他便同扈嬤嬤一共去王都。

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如何代價,他都要替扈嬤嬤洗清不該有的冤屈和罪名。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奔赴,他的腦中的念頭也沒停過。

無數的畫麵和過去在腦海中掠過,有些明了,有些不明,但穆清已經覺察出,擺在他眼前的一個看不見底的巨大漩渦。

這個結論同他在聽得商子路告知事那一刻冒出來的危險直覺完全吻合。

故而,在察覺這份危險直覺冒出時,他沒有給沈霓裳任何話的機會,第一時間點了她的睡穴。

同大將軍府有關,同皇室有關,同這兩家血脈有關。

這樣的事情,他不能將任何一個人拖下水。

商子路扛不住,淩飛也不能,更莫沈霓裳隻是一個良籍。

他知曉沈霓裳絕不會置他與不顧,她便是那樣一個性子,從不管什麼可為不可為,對身邊人護得緊,常常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可是沈霓裳身邊還有司夫人,他不能將她也拖入這個漩渦。

穆冬恒一早就在功法上的動了手腳,那是十幾年前,穆冬恒還未必知曉這樁穆清並非他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