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以命相護(倒盟和氏璧+)(1 / 2)

“這——”

王城守甚是躊躇。 Ww WCOM

雲州戶籍是歸他管,也經由他手調動。

可若是供詞簽押無誤,證明穆清乃是那慧欣之子,他倒可按例辦理。

但如今不是沒畫押麼?

沒畫押的證詞也做不得數啊。

還有那鞭屍一……

以前的這般案例他也讀過,問題是,那也不是他判的啊。

莫如今供詞沒生效,便是生了效,沒上頭的意思,他也不敢做下這種判令的史書留名之舉啊!

場麵頓時凝滯。

聽得穆東恒之言,穆清的身形又顫了一下。

便垂不語。

此際一片靜謐中,穆清抬起頭來,眼中血色一片,那黝黑的眸光卻若深不見底一般深幽,望定穆東恒,一字一頓,句句緩慢:“十八年——我從不知我不是穆家子。而今,我仍不知己身何出。可我如今已知曉,我不會是你的兒子。但凡有一絲一毫的血脈之情,你不會一心置我於死地,也不會這般待嬤嬤。我不信……我不信嬤嬤會做那樣的事。我不是你的兒子,也許也不是娘的兒子,可嬤嬤這一輩子都給了皇家,給了娘……嬤嬤她絕不會做一分一毫對娘不好的事。”

“人證皆在,她親口承認還能有假?”穆東恒冷哼。

穆清卻不理會穆冬恒的疾言冷色,自顧自的下去。

“我若是娘的兒子,嬤嬤既然能待我若此,自然不會害娘另一個兒子。我若不是娘的兒子,嬤嬤待我一個毫無幹係的外人尚且能如此,又怎會去害她親自奶大視若己出的娘的孩子!嬤嬤打就同我,娘生養我不易,讓我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娘,嬤嬤教我要做好人……這樣的嬤嬤怎會對娘不住?”

穆清著,眼中漸漸又含淚,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扈嬤嬤,語聲愈悲涼:“所以,你們的,我一個字都不信!嬤嬤不會做那樣的事,我什麼都不信!決計不信!”

“冠冕堂皇!”穆東恒嗤笑不屑,“你是不信她做了那些事,我看你是貪圖我穆家這份血脈名分才對!貪婪之輩,事到如今還想砌詞翻案,果然是賤奴血脈,無恥之尤!”

被穆東恒這般一,那些在穆清完話後露出思量神情的耋老以及外間民眾,又露出幾分猜疑地看向穆清。

穆清在看了懷中的扈嬤嬤後,情緒似乎瞬間冷靜了下來。

聽得穆東恒的譏諷,穆清用一種又複雜悲傷到極致的眼神望向穆東恒,語聲輕輕:“若你擔心這個,我今日可以當著眾人,無論日後如何,我穆清生不入你穆家門,死不入你穆家墳——若我有一絲一毫貪圖之心,便叫我他日時時日日受嬤嬤曾受過之痛,死無葬身之地!”

這誓言好生毒辣!

眾人看了眼扈嬤嬤垂落的血肉模糊的手,又看向扈嬤嬤那鮮血淋漓腦門都似凹陷的麵容,隻看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

穆東恒也似呆了一瞬。

他是真正意外。

他沒有想到穆清竟然敢這樣的毒誓。

即便知曉穆清在王都論武會大出風頭奪得魁,但畢竟不是親見,加之穆清隻是區區心法四層的魁,在他這個心法七層的高手眼裏,實不值一提。

至於尋楠一功,有穆清上回的質問,穆東恒知曉他們南下其實無功,最後能拿出黑楠救治太後,在穆東恒的猜量中,應是淩飛從淩家得來。

同穆清根本無關。

在穆東恒眼中,穆清還是那個唯唯諾諾沒出息的模樣。

穆東恒從未將穆清真正放在眼裏過。

在他的計劃中,就連放在對扈嬤嬤身上的提防和戒備,都要遠遠過穆清。

穆東恒心中有很多怒火。

不止是穆清身世這一樁。

這些無處宣泄的怒火若是再不尋一個出口泄,他真覺得自個兒整個人都快要被這些不能對人道的怒火點燃了。

何況,他對長公主許了諾。

一定要讓那些欺哄過他們的人付出代價。

除了那兩個賤婦,還有穆清!

他忍住煎熬謀劃了那樣久,隻以為這是他的血脈,要是早知……

他如何能讓這個魚目混珠的賤種好過!

來,他應當感謝那留信人。

若非那人留信,他還真疑心不到這上頭!

一瞬間想了許多,穆東恒的神情又冷酷下來,將那一瞬間的意外丟到腦後,幾分冷嘲熱諷:“此際你當然這般了。我穆家養豬養狗,也斷斷不會容你這麼一個賤種來踐踏門楣!”

穆清對穆東恒的辱罵毫不在意,他如今隻想做一件事。

“城守大人,人死當入土為安,我可以帶嬤嬤同慧欣走麼?”穆清轉向王城守。

王城守幾分遲疑,不住的用目光看向穆東恒。

穆清又轉頭看向左側的耋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