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亂石林立,兩岸巨石形態各異,同對岸平滑如鏡的峭壁默契相對,若渾然一體。
亂石峭壁屹然不動,桀驁向,下方奔騰的河水卻似無數撒著歡兒的駿馬,爭先恐後,歡欣跳躍飛馳向前。
一靜一動,相映成趣。
明明翠綠可愛的河水流勢卻甚急,奔騰間撞擊在石上便濺起如玉般的浪花,高高飛起的水珠如同一串串被仙女素手灑出的珍珠,在深秋之際的陽光下映照下,彩虹般的晶瑩剔透美麗。
同沉穩浩瀚如君子之水的中江相比,這條翡翠河卻好似野性未馴的妖精一般瑰麗多變,讓人不由地便生出喜愛。
“翡翠河,這名字取得好生貼切。”放下扁擔,穆清望著眼前的景象,麵上滿滿歎服之意。
沈霓裳露出一絲笑容,未有話。
“這不算什麼,寶鏡翡翠,有月亮的晚上再來看。”阿茲忽地淡淡一句。
寶鏡翡翠?
穆清愣了下,轉首看向身後的峭壁和河水,驀地反應過來,指著那峭立如鏡的指石壁:“這山叫寶鏡山?”
“寶鏡崖。”
阿茲簡潔糾正了三字,朝沈霓裳又看了眼,轉身離開了。
望著阿茲離開的背影,穆清有些無奈地摸摸鼻子。
沈霓裳抿唇莞爾,將籮筐中的紅景取出一部分放在岸邊,開始清洗起來。
穆清笑笑,也趕緊上前幫手。
手一觸到河水,穆清便神色一整,微微蹙眉。
這河水看似翠綠可愛,但手一入水,冰涼之意便瞬間滲透肌膚,竟然還有幾分刺骨之意。
穆清很快偏首朝沈霓裳看去,沈霓裳卻是動作輕盈而麻利,身側平坦的大石上,已經放了好幾根洗得幹幹淨淨的紅景。
“霓裳,水太涼。”穆清皺眉,目光則落在沈霓裳的手上。
沈霓裳聞言一頓,低頭看了下,浸泡在河水中的一雙手,整個手掌連著手背都有些發紅,看上去似是被凍著的模樣。
可是她並不覺得如何冷。
昨日晚間有些起風,今日起來,穆清便讓她換上一件稍厚的夾襖,但她其實並沒覺得有多冷。
“我不畏寒。”沈霓裳朝穆清一笑,又點了下頭表示真誠,“真的,我一直都不怎麼怕冷。”
“可是你的手……”穆清擰眉。
那分明是凍紅。
“真的沒事。”沈霓裳收回目光,將清洗好的紅景放好,又抓了一根繼續在河水中清洗,語聲柔柔,“咱們趕緊吧。”
見沈霓裳確實神情自若不似偽裝,穆清心中雖還有些擔心,但也隻能按捺下。
工作量不,兩人遂不再贅言,都各自加快了速度幹活兒。
中午阿茲照例送來了食水並兩隻光澤誘人的香甜大蘋果,兩人也匆匆吃完,便繼續清洗。
好在比起前兩日,清洗相對還是要輕鬆一些。
午後不久,兩人便清洗完成。
將籮筐洗幹淨,兩人帶著清洗幹淨的藥材回到木樓,按照阿茲交待的方法,將藥材上籠蒸半刻鍾,然後再分批烘幹。
大約是為了炮製藥材,後院的灶房有兩個大灶。
沈霓裳負責蒸藥材,穆清則負責烘幹。
兩人各司其職,配合默契,效率自然也就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