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東恒露出不虞之色。
司夫人輕笑一笑:“不過兩日,難道將軍也等不得?”
穆東恒接過瓷瓶:“隻服下便可?可有別的醫囑?”
還挺細心的。
司夫人笑意盈盈:“其他的醫囑,等見到長公主,將軍便知曉了。”
穆東恒掃了一眼地上的麻布袋,司夫人抿唇微笑:“還要勞煩將軍一趟,順便將沈家大姐送回婆家。”
穆東恒最後望了穆清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片刻後,一個黑甲軍過來,將麻布袋帶走。
穆東恒帶著人無聲無息的離開。
“夫人……”穆清低聲喚了一聲,眸中一許擔憂色。
司夫人回頭露出笑容:“不用擔心,他最想要的,咱們已經都給他了,他不會在意咱們為何將人弄來。長生,方才你做得很好。”
穆清眉心深鎖,緊緊望著司夫人,似欲言又止。
他又太多的話想問,但最擔心的一句,卻問不出口。
看著穆清臉上愁眉深鎖的模樣,司夫人輕輕笑了笑:“擔心什麼?擔心他對你娘不利?還是擔心我會死?”
穆清身子一震,唇動了動,沒有話。
他不擔心穆東恒不救長公主,到了如今,他自然也看出如今的穆東恒已經悔不當初。
可他不明白,司夫人為何要同穆東恒達成協議。
他雖然同穆東恒那樣,但他從來就沒想過要隱瞞長公主。
一人做事一人當。
長公主應當知曉一切。
疑問深深,卻一字都問不出口。
穆清已經隱約感覺到,司夫人似乎已經有某種想法和計劃。
放過穆東恒,應該同司夫人的這種想法和計劃有關。
司夫人看著他再度笑了笑,轉身回屋。
穆清跟著走了進去。
沈霓裳睡在床上,還是一副宛若熟睡的模樣,看不出變化。
羅才守在床邊,手指搭在沈霓裳的手腕上,正在探脈。
“怎麼樣了?”司夫人問。
羅才點點頭:“脈象漸穩,元氣也有回複,應是沒有大問題了。”
司夫人聞言露出笑意,提步朝床邊行去,羅才讓開位置,司夫人在床邊坐下,伸手在沈霓裳的額前貼了貼後,收回手,目光憐愛地看著床上的人。
羅才眼底閃過一絲愧色,轉開了視線。
司夫人溫柔靜靜地望著沈霓裳。
聽得羅才的診斷,穆清心裏鬆了口氣。
雖然從之前司夫人的情緒中,他也能感覺出,沈霓裳應該已經無事,但能親耳聽到,終歸才是真正安心。
可是,沈霓裳無事了,那……司夫人呢?
穆清看看司夫人,又扭頭看向一旁的羅才。
察覺穆清眼中的疑問,羅才卻移開了視線。
穆清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
在他出去應付穆東恒的這段時間,似乎有他不知曉的事情發生了。
“夫人,你——”
穆清幾分艱難的開口。
“長生,我會死。”
司夫人伸手將沈霓裳那一縷散落的發絲輕輕順在腦後,沒有回首,溫柔憐愛的視線仍然駐留在沈霓裳那張宛若沉睡的麗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