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侍女遲疑道:“那太後為何——”
為何未有動作?
為何沒有派人來?
莫太後是前日就知曉,便是前日不知曉,但昨日穆清的書信送入宮中,也應該知曉了。
但過了這一日,卻依然沒有半分消息。
“母後在生氣。”長公主望著茶案上的茶盞,擱置良久,茶盞已無熱氣,長公主的眸光幽幽落在杯口,語聲一抹悵然,“在生皇兄的氣,也在生我的氣。”
兩個侍女聽不明白,卻也不敢追問下去。
長公主也沒繼續往下的意思:“拿筆墨過來,我給母後寫信。”
頭一封信,是長公主指點了大概,讓穆清以自個兒名義寫的。
用的是穆清的落款。
這一封信,卻是長公主親筆所書。
長公主身體虛弱,加之久不動筆,一封信斷斷續續寫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有多。
信不算長,字跡也有些歪斜生硬。
將信送出後,侍女問長公主可要喚穆清過來相陪,長公主隻搖了搖頭。
“守了這幾日,也讓他鬆快鬆快。”長公主揮退兩個侍女,“你們也下去吧。”
兩個侍女對望了眼,安靜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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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這邊也在看信。
信是羅才兩日前寫的。
羅才替長公主把了脈,留下藥後,便回了雲州。
羅才在信中道,賽戈朗同烏歌搬回了宅子,花愫留在宅子,花尋去了南門宅子。沈霓裳每日大半時候在陪司夫人,偶爾也去花愫房中坐坐。不忘居的生意愈發好了,張少寒也去了東都王都,眼下鋪子已經買下,張少寒打算留在東都王都,等分店開業後再回。歐陽雄回了東都,以防張少寒有需幫手之處。歐陽澤明則死皮賴臉留下,在南門宅子同花尋混在一處。
而淩飛則傳了一封平安書回來,其他的,沒有多言。
最後,羅才總結道,眼下情形大致還算好,暫時未有變化,讓穆清暫且安心。
穆清將信燒了,立在桌前沒話。
扇子心中實在納悶:“少爺——”
穆清朝他望來。
“少爺可是心情不大好?”扇子湊過來討好問。
“沒。”穆清回了一字。
“少爺騙人。”扇子幾分委屈,“少爺每晚行功到醜時,隻睡兩個時辰,卯時就起來練拳腳刀法。少爺原先也用功,可也沒有這樣的,早前隻有從東都回來那次才這般沒日沒夜練功。少爺明明就有心事,祥哥都知曉,偏就瞞了的。少爺是不是不信的了?”
穆清不話。
“的也有眼睛,這幾日少爺在公主跟前有笑臉,可一回屋子連話都不愛。”扇子著眼眶就紅了,“少爺是不是嫌棄扇子不中用,沒祥哥那樣本事,幫不上少爺的忙……”
不還好,一愈發傷心。
“……少爺,的出去了。”扇子用衣袖用力抹了把眼睛,低著腦袋出去了。
望著扇子的背影,穆清的心情愈發沉重茫然。
連扇子也會因他的隱瞞而這般傷心,若是換做了霓裳,她是傷心更多,還是憤怒更多?
穆清閉了閉眼,胸口如同壓著萬鈞巨石,隻覺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