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秋沒有多言,隻點頭應下。
馬車行到路口,穀秋便一個人下了車。
靈竹將車門關上,幾分欲言又止。
簡惠心輕飄飄看她一眼:“有話想?”
靈竹遲疑著道:“郡主為何一定要嫁穆少爺?奴婢沒別的意思,王都裏喜歡郡主的少爺那樣多,若是郡主肯嫁,定然會對郡主如珠如寶,郡主何必——”
靈竹沒完,幾分心翼翼地望著簡惠心。
從那一回開始,靈竹再不敢在簡惠心跟前使心眼,話也心多了。
而這次,她是真沒藏心思,故而才敢問出口。
靈竹是真不明白。
穆清是好,長得好,也有些本事。
可穆清身上的麻煩也不少,如今王都私下裏的流言蜚語還沒停歇,對穆清身世猜疑不屑的人,也不在少數。
而最關鍵的是,穆清對簡惠心完全是不假辭色。
甚至在太後跟前,也是一副冷冰冰不搭理人的模樣,完全沒給簡惠心留多少情麵。
剃頭擔子一頭熱。
簡惠心從來是不讓自個兒吃虧的性子,為人處世更是八麵玲瓏,這回竟然這樣執著,沒落著好還執意不改,靈竹真是不明白。
“你覺著我該嫁誰?”簡惠心看著靈竹問。
這話靈竹如何敢接。
簡惠心似乎也沒想要靈竹回答,淡淡地勾了勾唇,看著窗外:“便是太後嫁給先帝,許多事也不能自個兒做主,你覺得你的那些人,有哪個是真正有擔當的?他今日不會為了太後而輕易改變主意,那麼他日他也不會輕易為了外事外人而辜負。他越是這般,便愈是我想要的。”
靈竹想了想,輕輕點頭。
而另一頭,焦急等候在包廂中的戚安看到孤身一人前來的穀秋:“郡主呢?”
穀秋轉身將門扇關好,朝戚安福身一禮:“府裏有急事,郡主先回了。”
戚安露出失望:“那她幾時能見我?”
穀秋看著一臉企盼的戚安,心裏暗暗歎息了一聲,麵色卻無變:“郡主最近隻怕都不方便。”
“為何?”戚安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可是為了那姓穆的?“
穀秋不接話:“同旁人無幹,隻是郡主已經大了,男女有別,為了戚少爺好,日後還是少見些的好。”
“為了我好?”戚安呆了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穀秋不話。
“我不信,定是你誤會了惠心的意思。”戚安有些慌亂,“惠心不會這樣對我,我每次送的禮物惠心都喜歡,前幾日,對了!前幾日我們才見過麵,我我爹要幫定親,惠心還讓我好生同我爹,莫要惹我爹生氣……我已經同我爹了,我要娶惠心,我爹了,隻要惠心願意同我去見他他就同意——”
“戚少爺!”穀秋歎口氣,“戚少爺還是聽戚二爺的話吧,戚二爺定能幫戚少爺挑一門如意親事。郡主待戚少爺從來都是朋友之誼,並無男女之情。這話並非奴婢所言,乃是郡主讓奴婢轉告戚少爺的。”
戚安呆若木雞。
穀秋福身一禮,看了戚安一眼,轉身離去。
戚安在屋中呆然而立,口中喃喃低聲:“我把我娘的嫁妝都賣光了,我為你什麼都肯做,你為何……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