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驚愣片刻,輕輕一歎:“沒想到她能做到如此地步。這份真心不容易,你們日後要好生回報。”
長公主此舉著實讓人沒想到。
久病初愈便長途跋涉,隻為他們二人撐腰,此舉不但違逆了太後,隻怕連穆東恒也是蒙在鼓裏的。
沈霓裳怔愣須臾,微微而笑,拉著司夫人的手:“長生同我一樣,都有世上最好的娘。”
司夫人驀地一頓。
沈霓裳從未叫過她“娘”,這是第一次當著她的麵,隻有她們二人的時候,沈霓裳這樣話。
沈霓裳完之後麵頰有些發燙,將司夫人手中那封信拿過來又看了一遍。
雖然看起來神情自若,但司夫人看著沈霓裳那發紅的耳根,還是看出點什麼。
司夫人抿抿唇,繼而唇角漾起弧度。
沈霓裳不好意思抬首,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才做出一副坦若無事的模樣把信放在的茶案上:“夫人休息下吧,沒事兒我就回去了,晚上再來陪夫人用膳。”
“沒事兒?怎麼會沒事兒——”司夫人忽地勾唇一笑,轉身朝內間走,“跟我進來,明日就成親了,雖不圓房,但有些東西還是要知曉的。”
司夫人笑得有些微妙戲謔。
沈霓裳噎了噎,驀地覺著有些不妙。
許久不現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就好似司夫人當初笑眯眯看她喝那黏糊糊甜得發膩的羊乳時候的感覺。
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不,她真的真的不需要這方麵的教導……
司夫人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見她立定不動,停住腳步回首,一雙美眸似笑非笑,語聲懶洋洋得意:“害什麼臊,趕緊給我進來。”
原本隻有五成的猜測,現在是十成十了。
沈霓裳嘴角抽了抽,滿心無奈地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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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宮中。
簡惠心捏著錦帕坐在太後身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刺繡精美的錦帕扯得有些發皺變形。
太後闔目斜躺,雙目似闔似閉。
偌大的宮殿中一片靜謐。
直到方嬤嬤的腳步匆匆進來。
“太後。”方嬤嬤低聲喚道。
太後緩緩張開眼。
方嬤嬤用餘光快速掃了簡惠心一眼:“公主應是朝雲州去了,昨兒個早上出發的,眼下恐怕已經快到了。”
簡惠心倏地捏緊指端,唇抿緊一瞬。
“長喜她們是怎回事?昨兒個走的,今日才傳信過來?”太後聲色不動,語聲中卻帶出一絲隱怒,“還有方管家,不是你派去的人麼?這樣的事兒也敢瞞著——誰給他的膽子!”
方嬤嬤麵帶愧色,沒有分辯。
太後的質問誰都明白,無論的長喜四人還是方管家想必都是長公主親自下的令,長公主也沒讓他們難做,故而等長公主走了一日才將事情報上來。
而簡惠心隻是比他們的報信來早了一步。
方嬤嬤沒有為自家的族弟辯解,因為辯無可辯。
太後是主,長公主同樣也是主。
奴才最怕的就是做夾心,左右為難,根本沒有兩全其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