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才不話，看穆清一眼，又再看一眼。
穆清不動，任由他探究端量。
最後，羅才湊攏聲問：“你知道我們要幹啥了？”
“不知。”穆清瞥他，“反正是同你們族裏有關，我也不問，還是那句話，霓裳願意幫的，我就幫。”
臭子，還當他真猜到了。
嚇了他一大跳。
不過穆清沒能準確猜到，讓羅才心裏也不清滋味，不知是失望多些，還是慶幸多些。
很多事情一開始是信心衝動滿滿，但真要下決定的時候，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風險越大，變數便愈多。
事到臨頭，人反而更容易糾結猶豫。
想到這裏，羅才又想起了沈霓裳，不由地心生歎息佩服。
這丫頭也不知是怎麼長的，大的事兒到她跟前都幹脆得緊。
同穆清都臨門一腳成親了，頭一日還甜甜蜜蜜準備親事，可事情一出斷就斷！
還有尋雪族也是，連他一開始都有些打退堂鼓，覺著這時機不對風險太大，可在沈霓裳那兒下決定簡直沒費半點功夫，連一絲遲疑都不曾有過！
還有對那恩侯府的子也是，頭一眼見著人，連句軟話都沒，就把人給氣走了。
羅才心裏自是明白沈霓裳為何要將淩飛氣走，但也沒想到沈霓裳能這樣果決，那樣一個當口竟能想得那般齊全，明麵著看著是人是氣急失了分寸，但回頭一想，才發現每件事，她心裏其實都是有數的。
這般想來，自個兒這活了幾十歲的人，反倒不如一個十來歲的丫頭。
羅才心中自嘲，甩了下頭：“你話都到這兒了，再不倒是我不仗義了……”
羅才將事情簡略扼要了。
穆清聽完沉思：“這麼，霓裳要去尋雪族？”
“這事兒難著呢。”羅才點頭，“從雲州過去到雪山腳下的高原，便是有赤血馬少也得近二十日，更不要還要尋人，如今這個氣，定是早封山了，十二月一月，一年到頭最冷不過這兩月。何況連個譜兒都沒有，就憑那巴國傳聞……難呐！”
穆清蹙眉沉默：“一點線索都沒？”
羅才搖頭：“歐陽老頭幫著在查，不過估計沒啥有用的。這些年我也在留意，在王都時倒是聽過一個消息提到過，是大瀝有人捉過一個雪族。我私下打探過，也沒人知道真假。”
就在穆清和羅才的齊齊沉默間，窗欞處傳來了輕輕叩擊聲。
羅才一驚，轉頭望向穆清。
穆清卻神色平靜，起身走到窗口打開窗扇，同樣一身夜行衣的淩飛出現在窗口，朝瞠目結舌的羅才望了一眼，手在窗框上一撐，躍進來，落地無聲。
穆清看著淩飛：“你也來了？”
“你來得我就來不得？”淩飛挑眉。
穆清懶懶揚了揚唇角，不同他鬥嘴。
他早就感覺了動靜，也很快猜到是人選。
淩飛住在他的別院中，準是發現他偷偷溜了便跟了出來，再，這宅子經過賽戈朗數月的布置幾乎算是固若金湯，不熟悉的人根本別想毫無聲息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