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成精,你當人家一百來歲白活的?會蠢才是奇怪。”淩飛勾了勾唇角,淡淡嘲弄道,“就是咱們知道那些都是霓裳猜出來的,若是沒猜出來,那老頭隻怕還未必肯。這雪族看著倒是一副憨厚模樣,比起伴獸族可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人與人的信任原本就不易,性子不同也是常理。”沈霓裳歎氣道,“當時同伴獸族相遇,有機緣巧合之處,也不能一概而論。”
當初是正好碰上庫爾丹發病,她恰好對庫爾丹的病況有足夠了解,懂得急救之術,而庫爾丹也正好是伴獸族族長幼子,深受伴獸族人寵愛。
而更重要的是,當時他們對伴獸族並無所求,而如今,他們想求的卻是對雪族而言最為珍貴的聖蓮子。
有所求和無所求是完全的兩種境地。
加上雪族如今複雜的內情,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這一幫子人都沒有蠢人,旺堆的算計和那幾分心思自然瞞不過人。
旺堆遮遮掩掩地透露了些許善意和內情,又不肯直接道出,若是他們沒猜出來,旺堆會不會主動出也是兩可之間。
到底,哪怕知曉了沈霓裳這方有身份不凡的邊族,對雪族而言似乎也並非一件能多給幾分信任的事兒。
相對於其他邊族對同族的態度,雪族對其他邊族好似並沒有那麼看重和親近。
當然,若是他們這方有魂族的話,對方的態度興許會不同。
旺堆的心思也不知歐陽澤明一人猜出,沈霓裳幾人也都早就看出來了。
旺堆一心想解決雪族的內亂,也許沈霓裳一行人的出現被旺堆這位老謀深算的二族長當做了一個契機,可偏偏最緊要的貢嘎的那份遺書卻內容不清,相處一日一夜,旺堆一直在觀察和考驗,但到最後,他們也不能確定旺堆心中究竟是作何結論。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們想從本支處求到聖蓮子絕非一件容易之事,這一點,旺堆應該沒有騙他們。
“丫頭啊,這雪族如今這般情形……你可能想出一二化解的法子?”羅才忽地期期艾艾問道。
賽戈朗瞄了羅才一眼。
其餘幾人也齊齊抬眼望向沈霓裳。
沈霓裳抬眸看羅才,直到羅才露出一抹不自然笑意,沈霓裳才收回目光,輕輕搖首:“……隻怕是難。雪族的紛爭在於生存和信仰之爭,分支求生,本支聽從大祭司,尊奉先祖指引,要想解決問題,除非能服其中一方。你們覺得應該服哪一方,又能服哪一方呢?”
眾人沉思起來。
“咱們如今隻同分支接觸過,本支人都沒見著,自然是想法子服分支這邊了。”歐陽澤明道,“若是分支這邊肯認錯回歸,本支那邊應該不會不接納吧。”
“你覺得分支這方做錯了?”淩飛挑眉看歐陽澤明,“柱山那邊怎麼個情形你又不是沒看見,連你都差點沒命,那地方根本不宜定居,更不用如今連糧食也種不出來,那麥子除了果腹於雪族究竟還有何其他用途暫且不準,但應當是極其緊要關鍵,要不然八十年前分支也不會寧肯得罪大祭司也要堅持離開——八十年前都沒低頭,你覺著如今你能服分支這邊低頭認錯?換做是你,你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