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真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幕,輕歎一聲,眼中露出複雜之色。
當年叱吒南泰大陸的第一女修,一代傳奇,竟在在四千年後的東林大陸畫上了一個句點。
或許這個句點仍有遺憾,但水深秋消失前露出的一抹微笑,卻是表明了她從未後悔過。
她這一生太過順暢,無論是在修煉上,還是其他方麵都少有遇見挫折,也正是因此,她孤傲,她自負,她敢問下能有幾人追。
這般驚才絕豔的女子,注定了這一生必將與孤獨相伴,給世人留下唯有一個個傳奇事跡。
可當她站在南泰大陸巔峰,俯瞰眾生之時,一次偶然的經曆,卻是讓她遇見了一個非同一般的男子。
與烈修的相遇,可以是水深秋這輩子最難忘的經曆,但同樣也是她一生最大的一次劫難。
兩人的愛恨情仇難以清,在這禁源之地一同成為道奴,雖不是本意,但也相伴了四千年之久。
生不能在一起,死卻同歸塵土,如此結局,誰又能不算圓滿。
話回來,拂昭仙君與主君並未因這兩人的灰飛煙滅,而有絲毫的側目。
此時此刻,火劫已經來到頭頂,炙熱的火浪將大地烤的皸裂,隻是瞬間,拂昭仙君便被火球一口吞沒。
主君也不知施展了什麼秘法,竟從火球之下逃出,一個呼吸間,便跨越了數十裏的距離,衝進了吞沒拂昭仙君的火球之中。
而在此期間,他那周身濃鬱的灰霧消散了大半,唯獨保留了一張猙獰的霧氣人臉。
這人臉衝入火球之中,雙目散發著滔的憤恨,直接鑽入了拂昭仙君的眉心。
“拂昭,你創造了我,而我……要毀滅你!”
伴隨著一聲震懾靈魂的嘶吼,拂昭仙君雙目猛地圓睜,其內血絲彌漫,露出無比痛苦之色,一頭栽倒了地上。
他沒有想到,主君竟能避開火劫,衝到自己的近前。
熊熊火焰將他整個人包裹,似要將其燒為灰燼,可他的四肢以及胸口正有五個金色光團,散發著金色光暈,起到了關鍵性的保護作用。
喬遠的識海之中,兩個容貌一模一樣的英俊青年相對而立。
其中一人身穿白衣,神色陰沉,乃是拂昭仙君,而另一人身穿灰衣,怨氣衝,正是主君。
這識海內,除了他們兩人,在那角落裏,還有一個全身被鎖鏈縛住,昏迷不醒的白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喬遠。
此刻拂昭仙君與主君根本沒有看他一眼,一進入此地,兩人便怒目而視,戰到了一起。
分魂與怨念的戰鬥並不似修士鬥法,無法使用法術神通,禁製秘術等等,唯一可用的便是他們的拳腳以及牙口。
兩人扭打在一起,如最原始的廝殺,你一拳,我一腳,不斷削弱對方的力量。
沒過多久,主君便落到了下風,畢竟在侵入喬遠肉身時,他就已經被火劫削弱了不少。
但想要將其完全解決掉,卻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內,喬遠丹田內的葫蘆卻是不停閃爍幽綠色的光芒,一股神秘力量悄悄從丹田溢出,向著他的識海流去。
若是尋常時候,一旦神秘力量流出丹田,拂昭仙君必能第一時間察覺,可此時,他卻自顧不暇,根本沒有注意到。
一眨眼的工夫,神秘力量便已進入識海之中,避開了兩人交戰之處,它迅速來到喬遠附近,將其身體完全包裹起來。
“醒醒……醒醒……”
一聲聲輕柔的呼喚傳入他的耳中,這聲音就似一個三歲孩童發出,聽起來極為稚嫩。
片刻之後,喬遠眼皮顫了顫,終是緩緩睜開了雙目。
幸好拂昭仙君念著恩情,並無殺他的意思,隻是將他困住,不然喬遠早就魂飛魄散。
意識漸漸清晰,當他看到將自己完全包裹的一片幽綠色光芒時,臉上不由露出喜色。
可當他看到自己四肢、脖頸上的金色鎖鏈時,那喜色瞬間消失,眼中閃過寒意。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拂昭仙君突然出現,占據了他的身體,喬遠雖極為震驚,但卻並不意外。
其實,早在很久以前,他就開始懷疑守心。
隻是兩人已經簽訂了平等契約,按理來,他們就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因此喬遠一直不願相信,守心在算計自己。
直至在他的指引下,喬遠一路走到了那地下宮殿中,看到了那塊石碑,他才又起了疑心。
守心曾經過,那石碑上記載的乃是拂昭仙君的生平經曆,喬遠雖不認識仙界文字,但在用玉簡記錄其上文字時,卻是認出了幾個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