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心如明鏡(1 / 2)

想明白這種種,喬遠反而長呼了一口氣,似籠罩在心裏的陰雲被撥開,露出了雷霆風暴的一角。

這世間最可怕的事,不是遇到難以戰勝的對手,而是連對手的身份來曆目的都不知曉,甚至連容貌都不見,神秘而強大,難免就會讓人產生懼意,退意。

而這種層次的戰鬥,一旦有一方產生懼意退意,且還是弱勢方,那便無疑注定了此人必死的結局。

“吞法寶,我也有!”

沒了懼意,便隻剩下一往無前的誓戰決心,喬遠目中戰意暴增,掩蓋了一切光芒,揮手間,一個月白色、雕紋精致的茶壺飛射而出,壺口衝下,看似毫不起眼,實則內蘊乾坤。

正是吞月壺。

此壺一出,喬遠體內的靈力如開閘泄,奔騰湧出,他麵色微微蒼白,可嘴角卻是有了笑意。

第一次動用此壺,是在楚山密林,他尚還是元嬰中期修為,靈力有所不足,催動起來實在勉強,可如今,他借助南鬆子以七彩旗引來的複蘇靈氣之風,徹底穩固了元嬰後期境界,再催動此壺,卻要好上許多,且仍有餘力。

隻是仙寶終究是仙寶,靈力再多也不能將其驅使,喬遠對此早有預料,沉下心神,立刻調動體內封禁的仙元丹,引導出一縷縷精純的仙靈氣,供那吞月壺吸收。

有過上一次經驗,此次做起來要嫻熟的多,片刻間,喬遠胸口位置便有金光閃爍,但被他瞬間掩去。

吞月壺吸收夠了充足的仙靈氣,外表無甚大變,可內部卻已是有了翻覆地的變化,一股孕育的恐怖力量擠壓在壺口,推動那壺蓋顫動不停,發出砰砰叮叮的聲音。

在此期間,融入陣法的府靈老者沒有閑著,而是不斷調動陣法之力,轟擊下方旋渦,不求毀去綠方界瓶,隻求拖延一些時間。

他自然認得月無痕的傳承至寶,吞月壺,雖心驚喬遠為何能夠以元嬰期修為催動,但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多問,此刻特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位毫不起眼的年輕身上。

五月峰外,樸月道人目含陰鬱之色,與先前那副飄逸淡然的形象有所相差,顯然是如今的局麵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超出了他的掌控,有種引狼入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其實,他們本意隻是想借助鏟除宋家這顆根深葉茂的大樹,來震懾南泰各大宗門勢力,再深一些的目的,便是打算揪出宋家所勾結的背後勢力,即便他們早就猜到這背後勢力就是封陽門,可真要將這些陰暗的勾當剖開,曬在太陽下,不對封陽門有什麼實質性的打擊,至少也可以讓其聲望大減。

南泰第一宗門,可笑至極!

樸月道人遊曆下,看似雲淡風輕,不爭於世,實則野心極大,不爭隻是韜光,遊曆不無養晦,區區南泰,方寸之地,若眼界格局僅限於此,那月河宗再過萬年,也不過是楚水國一個普通宗門罷了,老祖自外避難而來,若子孫偏安一隅,樂不思蜀,龜縮在這一顆修真星上,那豈不是欺師滅祖。

這等心思,整個宗門也就隻有那活了三千多年的騎牛牧童,公良禹才知曉一二。

曾經,他也有過這等雄心壯誌,隻是隨著活的歲數越大,了解的越多,他便越是明白,在這顆修真星上,有那麼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頭頂,想要施展抱負,難於上青。

雷仙宗,既是此星之主,亦是此星門戶,想要離去或者進來,無疑都需要它的允許,月河宗從外來,豈不是雷仙宗默許,想要離去,又豈是那麼簡單。

“樸月的氣度胸襟俱是極佳,隻是氣運稍稍差了一點,此生最多也就帶領月河宗成為南泰第一宗,想要實現始祖遺誌,卻是不能。不過……此子的氣運倒是驚人,戰神血脈、古封府、炎龍冰鳳的認可,還有……始祖遺寶,吞月壺。”

牧童心中低語,滄桑的目中有睿智之芒一閃而過,看向站立於古封府禁陣塔上的喬遠,嘴角有了一絲苦笑。

“此子心性堅韌,恩怨分明,之前被樸月當做棋子,心中定然有怨,若老夫沒猜錯,他將啟陣石交給府靈,定已存了離意,就算留不下這氣運,老夫也不可讓這份師門情誼就此斷絕。”

長歎一聲,牧童睿智而滄桑的雙目又看向了古封府後,一臉憂心忡忡的淩婉晨,心中有了決斷。

要不是為了維係這點情誼,彌補喬遠與宗門之間的裂縫,他也不會放下身段,親自下牛與喬遠言語,更不會頻頻出手阻擋枯化老魔。

這一點,眼界不寬的南鬆子看不出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樸月道人更是不能理解,唯有看清一二的憐月尊上,竟舍得豪賭一場,將自己最看重的弟子押做賭注,令人欣慰的是,喬遠的確是至情至性、恩怨分明之人,雖沒有收了月嬋,但也給了她一場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