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野恨的直咬牙,要不是李嘉圖一事十萬火急,不能耽誤片刻,他真想扭頭過去給這兩個警衛下毒毒啞他們幾個月。
他氣歸氣,闔門時倒是靜悄悄的,不弄出半點的聲響。
病房裏鴉雀無聲,氣氛肅穆,陸子野躡手躡腳的從客廳走到了病房,發現大家都站成了一排,聚攏在嶽美宗的周圍,大氣也不敢吐一口,看著他開藥方。
嶽美宗持著鋼筆,時而沉思,時而蹙眉,時而抬頭仰望,時而側過去看病床上的李嘉圖,久久才見到他用筆在紙上寫字。
這張藥方,他已斟酌了十來分鍾,並不能理出一個清晰的診療思路。
四診不清,又談何辨證論治?
他畢竟不是世俗上那些唬人的庸醫,信口雌黃就能寫出一張治病藥方,能不能治病暫且不說,病人服藥之後病情不加重就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嶽美宗是一方名醫,他有自己的風骨,絕不會為了名聲,糊弄他人。
他冥思苦想之際,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某個可行的治法,眉頭舒展開來,筆下一動,開始奮筆直書。
孫傑一直在觀察著嶽美宗的神情變化,看到他書寫時雙目精光四射,心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他小聲說道:“林局長,黃秘書,你們放心,看嶽主任這情況,藥方很快就好,到時候就能給李董事長用藥了。”
林少波瞪了他一眼,舉起指頭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讓他不要開口說話,免得打擾了嶽美宗的思路。
孫傑恨不得狠狠的掃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瞧他這張破嘴,怎麼就忘了現在絕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不是拍馬屁的好時機啊!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嶽美宗身上,也就沒人留意到喬裝成林建偉的陸子野正站在距離病床很近的位置,打量著李嘉圖,進行診斷。
經過觀察,陸子野已基本確定李嘉圖中了琉璃降。
他尤不放心,一定要進行百分之百的確診,趁著人沒有留意,他假裝在留意李嘉圖的輸液情況,靠的近了,偷偷在他手臂上的皮膚一摳,竟摳下了一塊初生小兒指甲大小的皮膚。
皮膚質地冷硬光滑,根本就不像是皮膚,反而更像是雞蛋殼。
陸子野娑摸著這小塊皮膚,鼻息粗重,雙眼發亮:“果然是琉璃降!”
他抑製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悄無聲息的退到了一邊,跟其他人一樣,靜候嶽美宗的藥方出爐。
陸子野心裏清楚,別看嶽美宗頭銜掛了好幾個,還是一個有資格給京都首長看病的“禦醫”,可是他並沒有用醫術去治療降頭術的實力。
要知道以趙存義的本事,當年也是用上了渾身解數,才治好了琉璃降。
既然嶽美宗的醫術遜色趙存義一籌,自是沒法治好了。
嶽美宗文不加點,寫到最後一豎,筆直下落,勢如懸針,重重一拍桌子,把筆放下。
他抓起寫好的藥方一遞,孫傑立刻伸手接過。
嶽美宗一吐胸中濁氣,情不自禁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照著藥方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十劑一個療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