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著車頂上的蜜蜂,琢磨要不要先打死這隻蜜蜂,免得睡覺時被叮到,那就大煞風景了。
蜜蜂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振翅飛翔,飛到了最難尋的角落,遠離陸子野視線範圍,等陸子野再抬頭時,已經不見了蜜蜂的蹤影。
”算了,就放這蜜蜂一馬,睡覺了。“
陸子野收拾一下臥鋪,頭一沾枕頭,就跟吃了安眠藥一般,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過久,陸子野醒了過來。
他並不是自然睡醒,而是一陣輕緩而有節奏的敲門聲,將他吵醒了。
陸子野一揉惺忪睡眼,下一刻整個人的警覺已提到了最高。
門口敲門的人,莫非是高廷的同夥,盜門的佛爺?
他盤腿而坐,高聲問道:“是誰?”
敲門的人應道:“先生你好,我是火車乘務員。”
聽聲音聲線溫柔,是女聲,不過陸子野並沒有掉以輕心,回答道:“你來敲門做什麼?剛剛不是已經檢票了嗎?”
那個聲音有些啼笑皆非:“先生,我能進去跟你說嗎?”
陸子野眼珠一轉,說道:“你先打開門,讓我瞧瞧,沒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門打開了,一個三十來歲,身穿深紅色工作服的乘務員站在門口,說道:“先生,你看清楚了嗎?我真不是壞人。”
女乘務員明顯認為陸子野的行為有點神經質,麵上並未表露出來,還是帶著職業的微笑,尊重乘客要求,沒有邁入包廂內。
陸子野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了數秒,確認外頭並沒有人伺機潛伏,再加上女乘務員行為舉止也不像是故作偽裝,這才點點頭道:“嗯,我信你了。”
女乘務員見他點頭,就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口中說道:“先生,是這樣的……”
她的陳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的噴嚏,阿秋阿秋的,一個未打完,另一個已準備就緒。
雙眼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嘩嘩流。
一進門,她就感覺自己像是讓人迎麵撒了一把胡椒粉,整張臉都是火辣辣的,打噴嚏與流眼淚都是中了這把胡椒粉之後的症狀。
陸子野也顧不得埋怨女乘務員怎麼沒有聽他的話,等他說可以進來的時候才進來。
這下倒好,辛辛苦苦設下的小陷阱,沒有起到防禦作用,反而傷及無辜了。
陸子野從床上一躍而下,把劃在地下的黃線抹去,不留半點痕跡,然後對女乘務員說道:“你先去廁所裏洗一把臉,再和我說話。”
火車的四人車廂有獨立的廁所,女乘務員眼睛睜不開,看不清路,陸子野隻能讓她搭著自己的肩膀,走在前頭為她指引道路。
短短十來步的距離,女乘務員又打了三十幾個噴嚏,個頂個的響亮,口水與鼻涕齊飛,難以避免的噴濺到陸子野的頭發,後頸。
陸子野暗暗叫苦,隻能怪自己自作自受。
他劃的這條黃線,自己取了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叫做雷池。
顧名思義,黃線一劃,就是雷池,除非他自己主動撤去,否則就沒人能越雷池半步。
雷池的布置也比較簡單,在地上劃的黃線組成的物質,能夠揮發出肉眼看不見的可吸入顆粒,充斥在一定的區域內。
這些顆粒對人體並無太大危害,可以經鼻腔與眼珠的粘膜發揮作用,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噴嚏,流眼淚,出現短暫的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