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貶為奴(1 / 1)

“明日我就會打發你到尚工苑。”

“那裏都是我的人,你在那裏可以放心沒有性命之憂,好好想清楚你日後在宮中之路,應該如何走?”

“本宮沒有胃口了,這一桌膳食,賞你了,明日到浣衣局你可再也見不到了。”

“雲舒,伺候我梳妝。”

陶紫憐向內殿望去。銅鏡裏,麗人梳妝,那份氣度卻處變不驚,雙眼中任何事如過往雲煙,波瀾不驚。心如明鏡,片遮不染。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片豔羨,她何時她才能如錦妃所言,心思,手段,洞明世事,更重要有她的這種氣度。

尚工苑。

是後漢六苑中勞力最輕閑,也最研精鬥巧,競爭殘酷之地。

上等禦妻,妃,貴妃,。若有才學能力掌事者,可掌一苑事務,後統歸皇後。

後宮妃嬪中,隻有錦妃掌尚工苑。

尚工苑中染衣織錦,金線絲繡,女紅為主。選珠刻玉,翠絲花鈿,銀釵步搖,供選妃嬪為最重。分為浣衣局,妝珍局。

貴妃有言,一定要將紫修儀懲戒番。便將陶紫儀,發在最勞累的染衣局。

陶紫憐初到染衣局,勞累不堪。

她自幼便是富貴堆裏長大的女子,未曾做過半點累活。

才幾日,染衣的粗杆已將掌心多處磨破,後來,她隻能包著白布做活。

眼看,一直調琴拈香的纖纖玉手,逐漸變得粗糙。她卻感到踏實,明白。在後宮,貴妃強勢的壓迫下,她想到的,隻能是如何去依附,如何去卑微,換取自己的苟延殘喘。

但這裏所有人的日子都是困苦勞重,但是她們仍然盼望著每月去領例錢,這份例錢,將會幫助貧困的家,買一頭牛,抓一帖藥。

為了一份打賞的賞錢,她們可以整夜吵鬧。對於她而言,不過閨中是一對耳璫罷了。

這種絕不認命而強有力的占欲和算計,是她所沒有的。

皇後要保住後位,太後要保住權柄,貴妃要保住恩寵。而她需要保住什麼?

命!她要保住命!

想通一切後,她將頭上金釵換給了司布,請她將包手的血布交給錦妃娘娘。

錦妃看到血布時,將上品金絲絞花珍珠手釧賜給司布,囑咐道,“將他調到絲繡局,再給她點上好的白藥。精細照看著,打賞的日子在後頭。”

“是。奴婢定當竭盡全力照顧好紫修儀。”

“奴婢告退。”司布滿臉堆笑地退了下去。

“雲舒,今日你在暗中去悄悄看她的手傷如何,千萬不要留疤,否則破了相,怎為嬪禦。”

“是。看來娘娘的*已有成效。”

“太後娘娘隻能*她的才藝,卻*不出她的性子。”

“娘娘英明,性子都是艱難困苦的環境才能夠調練出來的。”

綿妃看著血布,清然一笑:“她能想到用金釵,換來血布給我看。這就是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麼走了?”

“本想著皇後娘娘,要我好好**她,我正愁還沒有機會。多謝貴妃娘娘了。”

“這幾日,明貴妃那裏有什麼動靜?”

“沒有。明貴妃仍然在照顧二公主。”雲舒,斂眉將一碗參湯奉上。

“盯緊了,有風吹草動立刻來報道,免得節外生枝。如今太後應該在返程的路上。”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辦。”

司布辦事很伶俐。

陶紫憐已經如願從染衣局調入絲繡局。這裏活兒隻有女工刺繡,集萃了當今刺繡能手。每日,她隻是個擺設,跟隨她們針織銀繡。

司布給她安排在一間幹淨的客舍,是為外坊刺繡繡女進貢暫住。

每日,都會有苑醫去給她看診上藥。禦醫隻能負責宮中禦嬪。

可她能察覺,每次給他用的藥,都是宮中上好的藥,止血平疤。

這裏因為地位較染衣局較高,人閑話不閑。

“看那個是修儀,當年豐都四大美人。”一個繡女一努嘴。

“聽說過,當年他們四大美人一起進宮,如今另外三個,一個是寵冠後宮的明貴妃,另外,兩個是貴嬪。都有皇子皇女了。”

“可她,還是個修儀,聽說犯了大罪,被貶到這兒受罰,連貼身婢女都被杖殺了。

“聽說她到現在還沒被陛下臨幸過。真慘。”

“你們聲音小一點,人家畢竟是個嬪妃,萬一以後得寵了,你們幾個腦袋擔得起!”

陶紫憐心中隻記一句,當時抄寫的佛經偈語,口舌孽障,損人清修將來必有報。可她手中潔白的絹帕已被針尖染紅,忍,忍,一定要忍。

自己已是戴罪之身,不能再多生事端。一定要韜光養晦,太後回宮前一定要離開這裏。

否則,正如錦妃所言,無能之人太後與皇後是不會多加垂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