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陶紫憐早早地起了床,沐浴了花瓣水便開始更衣了。
趕去的路上也絲毫不敢有怠慢,雖然昨日已經跟錦妃確定過了時間,但是有了上次的誣陷時間陶紫憐自然是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早早地趕往了漢白玉台。
隻見她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似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著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
香嬌玉嫩笑靨豔比花媚,水蔥似的指甲含了朱丹似的嘴巴,白色魔力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白水裙,身係軟煙羅。
與那些濃妝豔抹衣著名言美麗的妃嬪們一下子區別開來,別有一番粉膩酥融的味道。
為了能夠被皇上第一個注意到,上至貴妃下至淑儀美人,無不是把自己最奪目的珠飾拿出來。
方綠漪今天穿了一身略顯深沉的紫色,紫氣東來的祥雲圖案用金線細細的描了邊,盡顯端莊華貴。
連一貫不喜華服冷冉嫣也穿了件紫粉色的綢緞衣服,上麵繡著薔薇花樣,在日光下走起路來如同波光粼粼讓人覺得輕巧可人。
在絲繡苑做工久了,這種樣式的流光錦陶紫憐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東西想要和錦妃身上的天蠶錦緞是可笑至極,但這流光錦也絕對不是一個貴嬪能輕易享有的。
“那個陶紫憐也真是夠落魄的,穿著紗裙就跑出來了。”一個年齡不大在不久前進宮的秀女尖酸刻薄地說道。
方綠漪尋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了清水一樣的陶紫憐:
“這個滿是心機的賤人。”
“妹妹這就到了?”冷冉嫣的語氣讓人猜不出她是失望還是大喜過望。
貴嬪驚訝地看到翩翩而來的陶紫憐。
“怎麼,姐姐這是多日不見竟把我這個妹妹忘了不成?”陶紫憐說道。
“瞧妹妹說的是哪裏的話,”
冷冉嫣繼續說道,
“我這是開心,喜出望外啊。妹妹終於離開那勞累心神的活計了。”
“勞姐姐惦記了。”陶紫憐看著眼前開始學會虛偽言語的冷冉嫣突然覺得胃中一陣翻湧。
“不過看樣子紫修儀在絲繡苑並沒有受到什麼苦啊,”
貴妃突然提高嗓音走了過來,
“不知道這是錦妃失職呢還是你自行放縱懶惰呢!”
“妹妹生活自然不比姐姐們,”說著她便牽起了冷冉嫣的手,輕輕撫摸波光一樣的錦緞,
“這流光錦是是蜀錦裏的珍品,皇上曾說貴妃娘娘適合這顏色所以便賜給了她。想必,姐姐一定是做了什麼讓貴妃娘娘稱心的事情,娘娘才把這麼貴重的東西贈予你的吧。”
陶紫憐這一句話讓冷冉嫣啞口無言,本來方綠漪設下的無法回答的問題就這樣讓陶紫憐破掉,反而讓沒有防備的冷冉嫣無法開口。
貴妃看著太陽逐漸升起來了,便慵懶地說:
“聖駕馬上就要回宮了,請貴妃以下品階的妃嬪行跪拜大禮迎接皇上太後回宮。”
“什麼?”眾人一齊低低地驚歎。
“妹妹,”
錦妃站了出來,
“這照例於漢白玉台迎接聖駕不假,且姐姐進宮多年也迎接過幾次聖駕了,怎得沒聽過要行跪拜大禮的?莫不是妹妹剛剛得到協理六宮的權利有些氣焰太盛?”
“姐姐嚴重了,”
方綠漪斜著眼睛看了錦妃一眼,心想縱是你今天再怎麼鬧騰也不可能再給你絲毫的麵子了,當下最重要的就是除掉陶紫憐,
“我聽聞此次泰山祭天得到了極好的兆頭,加之欽天監之前一算,乃是大福將至之預兆啊。”
“為了能確保此福祉確然大降於天下,為皇上太後祈福,這跪上一跪也實在是不為過。”
方綠漪把國之福祉放在頭上,錦妃無話可說。
陶紫憐拂了拂錦妃的袖子,兀自跪了下去。
“紫修儀倒是挺會找地方啊!”
薛珠白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知道這大典屋簷下日頭小便往這裏跪。”
陶紫憐不懂怎麼回事,貴嬪張了口,聲音依舊冰冷清幽:
“按照品階由高到低依次跪過去。”
此話一出,一眾嬪妃便隻得不情願地挪動起步子來。
“既然紫修儀這樣掛念錦妃”方綠漪陰冷地一笑,
“那邊讓錦妃隨紫修儀一同站到門口的地方去吧,也遂了錦妃早些見到皇上的心願。”
錦妃的臉色難看極了,隻得揚了揚頭拖著華麗的裙擺走向了日頭最大的門口,下人趕忙點了蒲團在地上,錦妃一言不發地帶頭跪了下去。
眾嬪妃看到連錦妃都奈何不了方綠漪便隻能乖乖下跪。
陶紫憐看著眼前的一目目,心裏不知道這你死我活的爭鬥什麼時候是一個盡頭,但是她仿佛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