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節奔赴馬達加斯加(1 / 3)

春節奔赴馬達加斯加

海外

作者:一風堂

我爸爸是一個大忙人,經常出差滿世界跑。因為經常不在家,我爸常年雇了一個阿姨來照顧我。是的,是阿姨,不是媽媽。從記事起我媽就不在了,看了相片才隱約想起好像有這麼個人。每次開家長會我爸都在國外,所以沒人去參加。我的學習成績很差,經常把班上的平均分拉下一大截,班主任對我恨之入骨。再加上家長會沒人參加,更加觸怒老師。每次開完家長會第二天上課前,班主任都會把我拖到黑板前開“批鬥大會”。我越來越恨老師,也越來越恨爸爸。

今年過年爸爸因為工作關係不能回來,而照顧我的阿姨的女兒要結婚,所以她要回鄉下去。過年期間很難找到合適的保姆,我爸考慮兩天後給我寄了張機票,說到時候會派手下的員工來接機。就這樣,我來到了馬達加斯加。

馬達加斯加位於非洲,時區東三區,與北京時差五小時。官方語是法語,民間語是馬達加斯加語。剛到接機處就見到一個黑人舉著一塊牌子在那裏跳著Hip-Hop,牌子上寫著“林子龍”三個字。看到自己的名字我便朝他走了過去,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他戴著耳機跳得太盡興了,我怕他一腳伸過來把我踢飛。他看見我就指著牌子,用蹩腳的中文念了一遍我的名字。“Yes,I am.”我對他點了點頭。他好像很高興,對我嘰嘰咕咕說了很多,還拍了拍我的肩。然後他用英語問我幾歲,雖然我的英語很爛,但這還是聽得懂的。“Fourteen.”聽到我的回答,他說我是一個lucky boy,他連說帶比畫地告訴我他從來沒有坐過飛機。我努力彎彎嘴角算是對他笑了笑。

剛出航站樓,一股熱浪襲來。我連忙把外套脫了。黑人大笑,一口白牙很亮。上了計程車,黑人坐在副駕,我則坐在後麵。司機也是黑人,他們兩人從坐在一起開始嘴巴就沒有停過。不知道是不是談話中有我,黑人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中看我,然後大笑。這讓我很惱火。車開到了一條小馬路便停了下來。黑人下車從後備箱幫我拿行李。我搶先一步拍掉他的手取過行李。他很吃驚,“噢”地一叫將雙手擺在腦袋兩邊作投降狀。當時我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但我並沒有道歉。

那是一幢兩層的瓦片房,很像崇明鄉下的民宅。原本以為瓦片房隻有中國才有,沒想到非洲也有。黑人帶我上了兩樓到底的一個房間,鑰匙交到我手上就走了。我向他搖搖手表示再見,但他早已轉過身沒有看見。這時我才想起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房間一打開,展現在眼前的是極其簡單的家具擺設。床、桌子、椅子、簡易的布衣櫥,把六平方的小屋填充得滿滿當當。我把行李放下,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了下來。可沒過多久我就坐了起來,床太燙了,它在發熱。我環顧四周,不要說空調了,連個電扇也沒有。於是我走到窗口想透口氣看看街道的風景。街道兩邊都是一樣的房子,有的一層,有的兩層,全是瓦片房。房子與房子之間拉起許多繩子,上麵晾著五顏六色的衣服。馬路不寬,隻能並行兩輛車,路是土路,凹凸不平。路上人很少,隻有兩三個孩子在遠處追逐嬉戲。

感覺到後麵有人,我回過頭,見那個黑人又回來了,左手端著一隻碗,右手握著一瓶水站在門口不進來。我走過去,他笑著遞給我。我接過來用英語道了謝,他竟用中文字正腔圓地回答了一句:“別客氣。”在我驚愕的目光中轉身走了。

碗裏有三塊金黃色的餅狀物,聞一聞有點像蔥油餅之類的。咬了一口,外麵很脆裏麵很是鬆軟,有點甜有點鹹,味道一般。吃得有點幹就打開了那瓶水,仔細一看竟是“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