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過這裏嗎?
是在十五年前嗎?
騰忽然覺得自己的頭一陣暈眩,閉上眼睛的她用力地甩了甩腦袋。而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象也已恢複了原有的模樣。這裏果真有著什麼。抱著這樣的想法騰深吸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就在眼前的灰白大的大樓邁出了堅定的步子。
516農場的這幢大樓說是樓其實早已是坍塌得隻剩下了一麵牆而已。可饒是如此依靠著地麵上隱約可見的大理石碎花依舊能讓人想象出這裏曾經是怎樣裝飾考究的地方。騰就像一個造訪的熟客穿梭於這些碎石爛瓦之間。仿佛她身邊的每一樣東西都還保持著原有的模樣。這裏是大堂,那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幽長的走廊盡頭是隱秘的會客廳。推開厚重的門,首先映入眼的是壁爐,雕刻著精美大樹紋飾的壁爐……
“卡佳,這是生命之樹。吃了生命之樹的果實可以令人永生。”
“卡佳會帶我們找到生命之樹吧。”
“卡佳是神賜予的奇跡。”
騰此刻就站在壁爐前麵,早已在雨水中風化的大理石壁爐依稀還能辨認出那獨特的樹形紋飾。當蒼白的指尖觸碰到那株模糊的“生命之樹”時,隻聽喀嚓一聲,樹上的突然果實掉了下來。伴隨著岩石鬆動的聲,壁爐旁的地麵上立刻露出了一條漆黑的裂縫。騰靜靜地站在裂縫前看著它越張越大,直至徹底展開成一個一米見寬的地道。陰冷而又腐朽的氣流隨著石門的開啟一躍而出竟然還隱約夾帶著一絲清脆悠揚的音樂。然而就是這小小的,弱弱的,詭異的音樂卻讓騰那雙原本漠然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光彩。
踩著幹燥的台階騰在著漆黑而又詭秘的地道裏一路追尋著聲音所發的方向一路前行著。她看上去根本不需要燈光照明的樣子。仿佛這裏的每一節台階都早已刻入了她的腦海之中。當走完最後一節台階之後騰甚至想都沒想就抬手按動了黑暗中的一個按扭。
在一陣劈啪聲過後,人工照明的光亮瞬間就驅趕了黑暗。呈現在騰麵前的是一間裝飾得極其簡單的臥室。灰白的牆壁,灰白的天花,以及不帶任何情感的熒光燈下刻板得不能再刻板的床和寫字台。然而就是在這樣一間缺乏生氣的房間裏卻響撤著悅耳動人的音樂聲。而音樂聲的來源正是擺放在書桌上的八音盒。
小巧可愛的紅匣子不知已經在這間封閉的地下室裏演奏的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讓它那怕積滿了塵灰還要固執地演奏下去。但這會兒騰的注意力卻並不在八音盒上。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一旁擱至架上擺放著的一排十分整齊的相框。從左向右看來,頭一張的相片裏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襯衫蘭色長裙的黑發少女。再來則是一張少女穿著白色連衣裙係著紅領巾的樣子,看著年紀要比之前一張年幼一些。接下來的照片中少女也同樣保持著相似的裝扮,隻是年紀一張比一張小。照片也由最初的彩照演變成了黑白照片。到了最後一張照片上人物已不再是少女一人,而是換成了一個五十來歲東方男子和一個看上去隻有三四歲左右的小女孩。或許是照片年代久遠的緣故,上麵人物的臉已經都有些模糊了。
騰當認識這些照片上的少女,因為她有著同她們一樣的容貌。但最終騰從架子上取下來的卻是最後那張老舊得脫色的照片。隻見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照片從相框裏取出。當看到那泛黃的背麵所寫的“滿洲裏,1946”字樣,兩行清淚已在不知不覺間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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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穿過漆黑的夜空竄入了Q市CBD內最高的一幢大樓裏,最終停落在了伍宗元的肩膀上。與此同時從他的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個該不會是古爾塔神吧?”
“算是吧。”伍宗元回過頭看了看從黑影中走出的多桑喇嘛露出笑容道。
“不說已經被騰給吞噬了嗎?”多桑喇嘛緊盯著烏鴉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