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裏的丫頭就是那個女人留下來的孩子吧。看上去還很小的樣子呢。”
“可不是嗎。過了年也不過才五歲而已。能將那麼小的孩子拋棄的女人還真是夠狠心的呢。”
“哼,我是早就看出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貨色。當初嫁給端木老板就是為了端木老板的錢。瞧,現在有了錢還不是和外國佬跑了。”
“呸,真是隻狐狸精。”
公園的大樹下無所事事的保姆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露骨地嘮著各自的家常,全然不顧被她們稱為狐狸精的那個女人的女兒就坐在一旁的鐵藝長凳上。這也難怪,在許多人眼中一個未滿五歲的孩子似乎還不具備記憶這項能力,更毋庸說是理解成人世界的諸多複雜問題了。而在保姆們看來眼前這個身穿粉色蕾絲花邊洋裝,腳蹬紅色小皮鞋的小女孩原本就是一個言語不多獨來獨往的孩子。因此就算擁有極其可愛的臉蛋,端木家的女兒依舊周邊公認地不討人喜歡的孩子。當然看在人民幣的麵子上就算端木家的女兒是個混世魔王依舊還是會有人樂意充當她的保姆。更何況端木家的女兒初了不大理睬人之外幾乎不會給人惹麻煩。就這一點來說做端木家的保姆還真是一樁悠閑的差事。
將看管的孩子丟在一邊的保姆們很快就將話題從跟老外跑了狐狸精身上轉到了外國佬身上。雖然嘴上唾棄著那個傍上老外的狐狸精,可在骨子裏她們每一個人都憧憬著有一天能碰上這樣的好事從而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然而就在保姆們越聊越起勁之時,她們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那張鐵藝長椅上早已空無一人了。
抱著洋娃娃的端木紅邁著蹣跚的步子穿過了公園的草坪。她知道那些女人剛才說的是自己的母親,也知道母親跟一個藍眼睛高鼻子的家夥跑去一個叫美國的地方了。雖然對於母親的映像很模糊,不過年幼端木紅並沒有憤怒或者哀傷之類的感覺。準確的說她所受到的教育還未賦予她有關忠貞方麵的道德感。所以這會兒的端木紅隻想找一塊沒人的地方上演超人大戰。是的,就像電視裏放的那樣超人與怪獸的大戰。
於是下一刻抱著洋娃娃一蹦一跳穿過灌木叢的端木紅看到了真正的“超人”。
“限製她的行動!快!不要讓她脫離包圍圈!”
“啊!我看不見她!她在哪裏?”
“在後邊!”
“不!在左邊!”
“啊…啊!啊!”
“聚攏!快聚攏!不要給她有可乘之機!”
“唔……”
公園的樹林裏數十名身著黑衣的男子叫嚷著圍作一團似乎是要抵抗某種可怕的存在,雖然他們原本的任務是來此逮捕某人的。一陣詭異的寂靜過後隻見白影呼地閃過,一個手持鋼爪的男子搖晃著倒在了地上。深及喉管的傷口甚至連哀號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同時也刺激了在場的其他黑衣人。隻見一個年紀稍輕的黑衣人撩起手槍衝著白影掠過的痕跡瘋狂地射擊起來。
嗙、嗙、嗙,激烈的槍擊聲響徹了樹林,卻並沒有引起騷亂。就好像所有人正處於與外界完全隔絕的異度空間之中。子彈自然也沒有打中那抹白影。隻聽撲哧一聲持槍的黑衣人也已經臉朝下撲倒在了地上。而這一次人們甚至連白影都沒有看見。
“那個……那個究竟是什麼怪物啊!”黑衣人中終於有人經受不住刺激癱坐在了地上。而更多的人則以恐懼的目光掃視著貌似充滿了敵人的樹林。此時追擊者無疑已經變成了獵物,一群驚弓之鳥。
“就這種程度嗎?我還以為會有稍微像樣點的追兵呢。結果隻是這樣的角色真是讓人掃興。”
半空中傳來的抱怨聲讓黑衣人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於是他們這才看清楚了之前的奪命白影。既沒有鋼絲,也沒有任何輔助的工具,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優哉遊哉地佇立於樹梢之上。烏黑的長發隨風飄舞,白皙的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但這一切都不如她那雙漆黑的眸子令人印象深刻。恍若深淵般虛無的黑色仿佛隨時都會將人的靈魂吸入未知的世界。但是一旦與其對上卻又根本無法將目光從那雙眸子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