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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榮起
以書法作為一種追求的表述,作為一種培植心靈生態環境的修煉,甚至成為一種日常生活狀態,這在中國綿延數千年的書法藝術史上,可以說是古代書法家們的一種常態。
有意無意甚至有些刻意地追尋這種常態,會讓很多的書法藝術家漸漸成熟。
年過半百的書法家牛寶義先生,顯然是在渴慕和追尋著這種曆史上的常態。他用常態的靜修,頑強地臨摹著古人的那種隨意而真摯的風範。用手中飽含濃鬱的傳統文化情結的筆,一字一字地書寫著這種渴慕與追尋。2010年8月,他師從30多年的恩師歐陽中石親筆題名的“寶義書作”書法展在北京舉行。這次牛寶義的個人書法展覽在書法界引起廣泛反響,眾多的書法家和書法愛好者親臨現場觀看。對他展出的小楷經文作品,他的老師歐陽中石少有地誇讚他:“可以打80分了”。
牛寶義的書法作品,令人看到一種從容的嚴謹和控製的力量。起轉之際,收放之間,一幅幅作品著意而又頑強地穿越著遠古與近代。從常規中的真、草、隸、篆各幅作品上,看見書者在努力融合著力度與氣度,而書法技法與書寫內容的結合,則讓人領略著更寬泛、更廣義上的中國書法文化內涵。特別是透過那一幅幅經文小楷長卷,仿佛看見書者在清心淡欲中修行胸中抱負,在平凡生活裏審度筆底波瀾。觀看整個書展,能感到書者在內尋求著讓中國書法的莊重肅穆與豪情萬丈融為一體,對外則力爭讓書法的魅力與文化的感動長久地共鳴在觀眾的心中。
像很多的書法學習者一樣,牛寶義少年時代就開始學習書法篆刻。六七十年代的人們,客觀上沒有更多的藝術想象。很多人對書法的愛好,似乎是從大字報上開始延伸的。美的東西所帶來的愉悅發自心靈,所以不大好禁錮。不提內容,有時單是一筆漂亮的字體就會讓很多人流連。1970年代,故宮開放了。少年的牛寶義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那裏。那裏古老的一切讓他格外地著迷。從斑駁起伏的地麵,到淩空飛翹的簷飾;從暗紅的外牆到靜穆的內殿,10來歲的寶義樂此不疲。甚至和同學打賭也以故宮的門票為籌碼。如今讓他最難忘的一件事,就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上午,少年的他用贏來的門票,再一次在故宮中競日流連。
社會正常化後首先到來的常常是文化上的複位。1978年,北京舉辦了“文革”後的首屆書法篆刻大賽。作為最年輕的參賽者,17歲的牛寶義獲得了三等獎。不久,剛高中畢業的他,就被調入剛剛成立的北京市書法研究會。年輕的他,此時如魚得水。眾多書法大家劫後複出,藝術才華如久抑後的火山猛然噴發。記得牛寶義當年的一項重要工作是遍走北京的老字號,主動為這些店鋪請名家題寫牌匾,而且名家們分文不取。著名的“天福號”就是牛寶義當年請陳叔亮先生為他們書寫的。那時的人們還沒有商品經濟的概念,能展示出自己的才華與個性就是最大的人生價值。而牛寶義最大的收獲,就是當年能常常隨意走訪這些大家們。而今的他自豪而又不無得意地回憶起那時的情景:“在邀請他們書寫牌匾的同時,四處拜師投友。喜歡誰就去誰家!”他曾拜師故宮的金禹民先生學習小篆;還拜王十川學習篆刻。在向劉博琴學習篆刻的時候,劉先生讓他先臨刻50方漢印,看後才收下他。後來追從歐陽中石先生學習楷書、行書的時候,有時春節都在先生家裏過。也許是崇尚文武雙修,在學習書法的同時,牛寶義還拜師武術大家姚宗勳學習了8年的武術。
1984年,書法出色的牛寶義調入中央電視台,擔任字幕書寫工作。當年紅極一時的電視連續劇《紅樓夢》片頭題字及劇中場景中很多的對聯和匾額,就是他早期的正式在全國亮相的書法作品。
1988年,日本書道協會偶然看到牛寶義篆刻的幾百方印章作品,非常欣賞,專門來人邀請他赴日本舉辦展覽和講學。當時愛才的中央電視台台長黃惠群專門找他談話,說可以放他出國,但希望將來還要回台工作,並因此為他保留著台籍。牛寶義信守承諾,兩年後的1990年又回到中央電視台。此時,中央電視台的電視設備已經開始升級換代,字幕人工書寫已經成為曆史。牛寶義回台後先是擔任海外頻道的日語節目編導。在電視台,編導是一線人員,各方麵都被重視。但牛寶義割舍不掉對書法藝術的熱愛,不久,他主動要求到台裏的舞台美術科工作。並為此專門報考研修了實用美術專業的本科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