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雲山老先生暗自後悔,這個杜子濱是三江省省長巫國慶最好的哥們。
三江雖然地處東北邊陲,但巫國慶從華夏直轄的上每市,空降到三江省,得到了國安委那位潛力大佬格外器重,前途似錦。
古老表麵是京都醫大名氣極大的博導,實際是國安委下轄細菌實驗室的首席專家。
他此次專程來到三江,一是每年一次的慣例,參觀三江省濱江市的日軍731部隊遺跡陳列館,另一方麵帶了任務,專門看望巫國慶省長。
來之前,聽自己兩位英國女學生海倫和切爾西說,她們最近遇到了一件奇事。
柳原市深藏著一位年輕高手,能讓深度過敏潰爛病人立刻痊愈,老頭不知怎的,馬上有了見一見的欲望。
三個因素下來,促成了華夏國這位大專家、大博導,沒有驚動官方任何機構,悄悄到了名不經傳的柳原。
至於陪著重病號杜子濱,從省城回柳原看大仙兒,不過是捎帶而已。
穀老萬萬沒有料到,龍江會如此胡鬧,如果巫省長的哥們真的死在自己眼前,倒也不是一件樂事。
因此,他急急指揮杜靈靈和李斌,嘴裏飛快地報出一串器械和藥品,讓二人飛奔而出,去車裏取些急救設備。
不一會兒,李斌和杜靈靈背著一堆搶救藥品跑了回來,尤其是杜靈靈,邊跑邊哭,宛如一隻帶露海棠。
李斌內心得意非常,剛才龍江狠狠揭了自己的短,異常可恨,不料轉眼就是現世報,真TM的過癮。
所以他進屋便罵:
“一個高中畢業的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還特麼裝醫生,這回讓你裝,你要是治壞了人,判你的刑,吃你的花生米!”
杜靈靈聞聽,哭得更加厲害,手裏血漿和器材險些拿不動,幾欲掉地。
兩人火上房一樣衝進房間,卻見屋內四人如泥塑木雕一般,皆一動不動,情況實在詭異。
穀老彎著腰,厚厚的眼鏡片壓著鼻梁,幾乎貼到杜之濱肚子上,看得異常專注。
孫正縣長半蹲在地上,握著杜書記的手,雙眼眨也不眨,看著他的肚皮,臉色時而驚喜,時而激動,時而崇拜,變換不一。
最奇的是杜書記的表情,雙眼似閉非閉,滿臉含笑,如泡溫泉,如飲甘露,似沐春風,表情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要多歡快,就有多歡快。
這哪還是一個剛才還要死要活晚期肝硬化病人?
李斌仍不識時務,大嚷道:“老師,用不用報警,把這個非法行醫的小騙子抓起來?”
“閉嘴!”穀老憤怒抬起臉。
“噓。”這是孫正縣長,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他。
“……”翻個大大白眼,呲牙眯眼笑得極其蔑視的,這是龍江。
杜靈靈幾步到了父親跟前,握住他另一隻手,怪了,平素冰涼幹瘦的枯手,此時慢慢有了溫度,而且逐漸回暖。
父親臉上也慢慢有了血色,青黃的一張病臉,浮腫漸消,黃青漸去,一點點紅潤突然冒了出來。
最奇怪的是,剛才肚皮被紮的千瘡百孔的蓮蓬頭,此刻竟然痕跡皆無,光滑清亮,好像從來沒有出現瘡口一樣。
鼓鼓的肚皮已經恢複如初,地上積攢了一大灘腥臭的體液,可室內誰都不在乎,仿佛聞所未聞。
李斌也被驚呆,不禁喃喃道:
“巫術!不,這是魔術,偽裝的,有道具,肯定有道具。”
緊著著,他跳起來大叫:“老師,杜書記,你們可千萬別讓這個小騙子給騙了!我們要報警,抓他!把他抓起來!”
龍江慢慢收了左手,直起腰,笑眯眯對著穀老道:
“穀老,你的這個學生有點精神疾病,得抓緊治啊。”
穀雲山“啊”地一聲,仿佛剛剛回神,聞言一愣,收回了仔細觀察的目光,轉眼不悅地看著李斌:
“小李子,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們搞科研要實事求是,不要主觀臆斷和參雜個人意識形態,你讓我很失望啊。”
老頭轉眼看了看龍江,見這小子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歎口氣道:
“小李子,你收拾一下個人物品,回京都吧。靈靈陪著我接下來的考察。”
李斌聞言,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滾進了那片杜書記剛剛排除的腥臭液體裏,桃花眼裏一片死灰。
老頭不理李斌:“靈靈,給你爸采點血,我要化驗,另外把袖珍b超機打開,我要看看。”
不多時,化驗結果和檢查結果盡皆出來,穀老顫抖著手拿著化驗單,雙目灼灼望著龍江:
“奇跡!奇跡!肝功全部恢複正常,黃疸指數正常,積水消失,小杜肝硬化徹底治愈了!小夥子,你到底是誰,你師傅又是誰?”
哎,又來了,龍江無可奈何,什麼白胡子老頭,乾坤積德行善功法之類,原來編出騙夏玉兒的那套再次祭出。
隻不過,又加了段師門要求保守秘密、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話,沒有辦法,看來這個滿麵紅光的老頭可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