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一處普通家屬區,臨近下班,不少人拎著西瓜鮮菜,匆匆向家走去。
大頭蜂王天一和黑臉蜂封元正躲在一處安靜的民宅,喝酒品菜。
二人光著膀子,穿著普通東北爺們穿慣的懶漢鞋,嚼口花生米,悶口小酒,喝的正美。
“大師兄,掐斷‘風門’在三江省的毒源,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讓一個毛頭小夥子去幹?”
大師兄美滋滋喝了口小燒,所答非所問道:
“每到三江省,我都喜歡喝口龍家小燒,今年我才知道,原來是這小子老爹做的。看見沒,這就是緣分啊。”
封元幹了杯酒:“咱兄妹九人,每人不都是師父老人家,從孤兒院挑選,經曆九九八十一難考驗,才最後加入一窩蜂?憑什麼讓這小子也進來?”
大頭蜂也喝了口酒,歎了口氣:“師父對咱麼怎麼樣?”
封元眼睛一瞪,黑黑的臉喝得通紅:“沒了師父,說不定我們早死了,他老人家是咱的再生父母。”
王天一斜著眼睛看了封元片刻,手指著他:“你呀,你呀,難怪師父讓你掌管刑罰,認真是你的優點,也是 你的缺點。我問你,咱們最大的敵人是誰?”
封元兩眼一瞪:“當然是‘風門’!當年,師父的祖師父作為護法之一,跟著老幫主王亞樵,以斧頭幫的名義,殺的日本鬼子和老蔣心驚肉跳,大大漲了咱華夏人的誌氣!”
“可惜,後來王幫主被賤人所害,風門四分五裂,新風門竟然投靠了倭國人當了漢奸,祖師一氣之下成立了一窩蜂,專門和新風門作對!不想轉眼就快百年!”
王天一點了點頭:“是啊,當時老風門八大護法,32幫主,多麼威風的存在,可惜現在都是一捧黃土了。”
大頭蜂搖晃著鋥光瓦亮的腦門,點著封元的鼻子道:“老二,你我加起快100歲了,說句實話,你我有生之年,能實現祖師遺誌,滅了風門嗎?”
封元恨恨地滿了杯酒,蒲扇大手抓著小巧酒盅,卻沒有扔進嘴裏,他低頭呆呆看了好一會,才張嘴悶悶喝掉:
“他奶奶的,這些年東跑西顛,錢弄了一大堆,女人玩了一大堆,唯獨塔姆的風門,倒是越來越滋潤了,愈來愈壯大。估計俺死了,風門也滅不了。”
大頭蜂陪著老二幹了酒,夾口花生米,咯吱嚼著:
“老二啊,這些年,一窩蜂殺富濟貧,除暴安良,除了在香港幹幾件綁架大富豪案子外,還有哪些像樣的功績?”
封元默默相對,不再說話。
“官家政府有個詞叫改革,說的好哇。我們一窩蜂也到了改革的時候了。我們都老了,最小的老九小蜜蜂,今年都33了,為什麼不給新人一個機會呢?”
黑臉蜂幾杯酒下肚,臉喝的更加黑紅:
“師父和你都能掐會算,俺說不過你們,可,俺總覺得龍江這小子不靠譜,年紀輕輕,他能行嗎?”
大頭蜂站了起來,端著滿滿的酒杯,望著窗外下班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言自語道:
“師父說,他是個異類。我也很好奇,前有蒙古韃子,後有條子追兵,他到底能不能行呢?”
……
柳原到柳東縣的國道上,烏雲正駕車跟在一輛出租車後麵,不緊不慢,不溫不火。
龍江對著後視鏡照著自己臉上那顆黑痣,上麵竟然還粘了幾根惡心的毛毛,看到它的卷曲程度,讓人十分懷疑它們的出處。
“姐姐,這是什麼毛毛,彎來彎去的?”
烏雲瞪了龍江一眼:“你不想想用什麼方法、在哪完成任務,想那麼多沒用的!”
龍江笑嘻嘻道:“我就是關心這根毛是哪個部位的,至於前麵那輛淩誌車,我幹它就是個玩!”
烏雲甩了甩漆黑的長發:“小弟弟,姐姐可就負責接應你,還有30分鍾,目標車下原東國道,進入縣區,喂,你到底想在哪完成任務啊。”
龍江仍在猥瑣地擺弄那根毛毛,自言自語道:
“陽痿說過,男毛三道彎,女毛圈套圈,這根毛毛又有圈又有彎兒,難道它是從陰陽人身上掉下的?”
烏雲恨得咬牙切齒,一邊開車一邊道:“拜托,未來的大師兄,你有點敬業精神好不?”
那根毛毛終於經受不住龍江的擺弄,飄飄悠悠掉了下來。
龍江眼光離開了後視鏡:
“真沒勁,姐姐,你有點敬業精神好不好,這根毛毛沾的不牢固,拜托你再拔一根貼上?”
烏雲氣得差點吐血,狠狠瞪了龍江一眼,開始嚴重懷疑他這次任務到底能否完成。
龍江玩夠了,伸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烏雲姐姐啊,記住,我一會完成了任務,你要告訴我,這根奇怪的毛毛是哪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