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幾句話,龍江頭也不回,跑出了紫玉軒,摸摸口袋,剛才裝大方,把錢都給了崔曉曉,還剩幾百塊錢,伸手攔了輛吉利出租車。
“到哪?”司機大哥三十多歲,剛轉頭,一張粉紅色老人頭拍到了儀表盤上:“打表走,我找人追車,一會兒告訴你具體位置。”
”好咧”,司機高興了,看樣子今晚來了個大活兒。
電話響了,是咪咪。
“老大,你在哪?”
“石油大廈。”
“被搶的車已經過了創業區,離你最近,還沒出市區。”
龍江看了看外麵滾滾的下班車流,每到這個時候都是柳原交通最擁擠的時段,下班的、放學的、上夜班的,擠成一團。
“我堵車了,你把那個汽車監控軟件給我發一份。”
“好的,那車已經過了紅軍街,距離你不到三個街區。我和蘇大哥坐奧迪正追呢,也被堵住了。我給你軟件包發過去了,打開就能看到途銳車的行走路線,他跑不了。”
龍江吩咐司機一聲,紅軍街。
打開手機流量,下載軟件包,不到一分鍾,在度娘地圖上,龍江就找到了被搶車的那個紅點,一閃一閃的。
“聽我指揮,先去紅軍街,然後走友誼路,完後再說。”
司機大哥痛快答應一聲,油門一轟,車子一鑽,進了密密麻麻的車流中。
手機鈴聲大作,龍江接起。
電話裏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小子,我是濱州老範,範得奎,草特麼的,誰把巧巧給綁了?”
龍江一愣,濱州範得奎,不認識啊?
聽出了電話聲音的遲疑,老範不願意了:“草,你小子忘性真幾把快,忘了大嘴哥請你吃海鮮了?你真特麼能喝啊,放翻了我們一片人。我草。”那聲音不高興了。
龍江讓司機關小了收音機,來人一罵人,他聽出來了,是範大嘴,那個腰板挺直、腦袋挺大、羅圈腿、臉上有疤、嘴巴很大的矮個子,曾老板的保鏢頭,消息倒也很靈通。
“唉呀媽呀,大嘴哥啊,這扯不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不是想沒想起來,是根本就沒忘了你。誰幹的?我也不知道,在我姐店門口,一出門就被盯上了,過了三條街發生的事兒。”龍江換了個姿勢,把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
範大嘴凶氣十足:“兄弟,我也是剛聽你姐說,誰特麼吃了豹子膽了,敢特麼動濱州老曾家人?我聽你姐說,你們追過去了,告訴你兄弟,千萬別報警,條子一出馬就他麼的壞事兒,你們盯死他,我帶人已經出發了,三台路虎,十幾條槍,最快一個小時就到,看我不整死他!”
電話放下了,龍江隱隱約約聽到範大嘴催促聲音:“再特麼精神點,快點開,150太慢,整到200脈!”
出租車司機大概聽出了點眉目,覺得有點不太對頭,試探問道:“兄弟,這活有沒有危險?”
龍江眯眼正想主意呢,聞言笑了露出一嘴白牙:“師傅大哥,能有啥危險?實話跟你說,我和老婆幹仗了,幾個大舅哥把老婆勸跑了,這不得追回來嗎,要不真回了娘家,就不好整了。”
司機大哥一聽放心了,小兩口幹仗,難怪這麼火燒火燎的攆呢,安慰道:“兄弟,這老婆該哄得哄,該練得練,沒問題,你放心,錢到位,絕對能給你攆上,包你今晚就能摟著老婆舒舒服服睡覺,想咋睡就咋睡。”
龍江翻了翻眼皮,還想咋睡就咋睡呢,今晚能不能睡都倆說。
司機大哥得到準確消息,心裏有了底兒,掛當踩油,埋頭猛開,可跑了好一陣兒,愣沒走多遠,被倆個女司機堵了個正著。
一邊是個貼著新手標簽的大姐,偏偏占個快車道,還壓著線走,另一邊是個帶眼鏡的矮個子大媽,和這位女司機並行,不快也不慢,倆台車占了三排車道,不顧周圍響成一片的喇叭,倆人都一個姿勢:上身前傾,手緊緊把著方向盤,脖子挑著、緊張探著腦袋,眼睛死死盯著前方,根本不看兩邊倒視鏡和周圍車輛。
尼瑪妥妥的純純大新手啊,周圍空出諾大一片空地,新手+女司機+並排女司機=馬路大殺器,周圍車輛畏之如虎,誰也不敢過於靠近。
蝸牛了五分鍾,司機忍不住罵道:“尼瑪這倆娘們,哪有這麼開車的,我艸,這也太堵了,兄弟啊,要是按你說的去紅軍街,再到友誼路路線,這個點都是最堵的,平時幾十分鍾,這個點怎麼也得一個半小時到那兒。老弟,最後咱們到哪?”
龍江低頭看度娘衛星地圖,報著:“過了友誼路、民生街、南極街,哎呦,這怎麼上了立交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