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建吃了一驚,這回他敢肯定,龍江那裏肯定有走廊畫麵監控!
他無奈再次揮了揮手,做了個事先約定好的手勢,後麵幾個身手矯健的特警,便慢慢地向後無聲退去。
龍江聲音遙遙傳來:“對了,這樣就對了,接著後退,再退,到樓梯口了,下去!都滾下去!”
警察精英組長扶了扶耳朵中的空氣耳麥,看著李萬建不斷給出的手勢,無奈下了繼續撤退的命令,四人慢慢下了樓梯,到了一樓樓梯入口處,構建了簡單的營救陣地,再也不敢退了。
親眼看著背後的精英們離開,李萬建無形中感覺壓力大了一些,這個小子比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他用手指輕輕摸了摸腰帶,那裏麵有個針型攝像頭,身體正麵的一切畫麵,正在源源不斷地傳回到外麵的指揮車上。
終於,靜默了一秒鍾後,前麵那個年輕的聲音發話了,滿意道:
“這還差不多,你舉著手,進來吧。”
作為一市最高領袖,李萬建隻有讓別人舉手繳械的份,而他從未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向別人舉過手。
如今,在看守所亂糟糟的走廊,在一個小屁孩的脅迫下,他屈辱地舉著手,慢慢走著,內心充滿了颶風般的怨念。
一想到自己正在處於犯罪嫌疑人的視頻監控下,他便一陣陣出奇地憤怒!
這幫飯桶,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斷電、斷電話!
以至於嫌疑人那裏有電話,有網絡,居然還有視頻監控!
向前慢慢走了幾步,他轉念一想,不斷也對。
外麵不少營救談判的專家,不可能不考慮這一點,有有了電,龍江在明,警方在暗,營救談判行動也許還能借上力。
如果相反,龍江在暗,警方在明,那情形就有點不太好控製了。
一想到即將和一個陷害兒子的同學進行麵對麵談判,李萬建又一陣陣無名地光火!
狗膽包天!
居然敢拍小庭的小電影,還毆打他,逼著他吸毒殺人,尼瑪長這麼大,他都沒有舍得打一巴掌,如今卻被這個小崽子的師兄弟,像狗一樣的虐待,他怎麼能不出奇的憤怒?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君主一怒,流血漂櫓!
他雖然不是君主,但是市委書記的憤怒,足夠殺死龍江幾十個來回了!
李萬建恨恨咬著厚厚的咀嚼肌。
這一回,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擊斃這個小禍害!
要知道,小庭可是李家三代唯一的單傳,容不得別人對他有一點點的傷害!
李萬建咬牙切齒走著,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屋裏裏的龍江,對他也是一樣的怨念和憤恨。
聽著寂靜的走廊傳來空曠的越來越近腳步聲,龍江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麵緩緩站了起來,鄭重地掐滅了抽了一半的香煙。
你包養情婦我可以不管;
你大把大把向腰包裏塞著不屬於你的錢,我也犯不上去管;
你的兒子夜夜笙歌、吸毒扯蛋與我沒關;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生了個艸蛋兒子,有了個該死的弟弟,去威脅我的父母,綁架我的老姐,甚至雇了數路殺手,來對付我!
有錢有勢怎麼樣?市委書記又怎麼樣?照樣不乖乖地過來,聽我擺布?
龍江深深吸了口氣,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深深眯起了眼睛,緩緩平複著激動的內心。
抬眼望去,隻見一團黃色、紅色、粉色、綠色、灰色團團交織的輝光,慢慢從走廊向門口走來。
果然是市委書記啊,這腦袋上代表權勢的黃光,就像一頂喇嘛帽子,扣在頭上,上麵高懸著善惡條,白的4000多,黑的7萬多。
惡的罪大惡極,不愧為終極大boss。
終於,一個方頭大臉,梳著背頭,滿麵威嚴,眉眼依稀和李大少有七八分相似的高個中年人,沉著黑沉沉的一張大臉,緩緩走了進來,越過門口,進了室內,慢慢站到了跌坐在地的王所身邊。
王所長仰著臉嚇呆了,確信沒看錯,真的是市委書記!那個平時在電視中才能見到的大領導!
他嘴巴習慣地哆哆嗦嗦喊了句:“李書記好。”可惜聲音就像一隻被捏住喉嚨的小雞,沙啞空洞,奇怪而又恐怖,骨碌碌幾聲滾進了嗓子眼兒。
王所馬上想站起來敬禮,無奈身子幹巴巴拱了一下,沒站起來,卻抻動了腿上的傷口,疼得滿臉煞白,冷汗如雨。
肖支隊和崔大隊則羞愧地緊緊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書記的表情。
他們心中轟隆隆滾著一道聲音,完了,一切都完了!
升官,發財,領導印象,賞識,尼瑪統統泡湯了!
李萬建半舉著手,眼角快速瞟了瞟屋內地形,不禁暗罵龍江狡猾。
這小子躲在兩麵牆夾成的射擊死角裏,看守所的牆壁都是特殊水泥加厚的,外麵除非用穿甲彈攻擊,否則根本打不到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