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橋麵燈火通明，橋兩側亮起警報燈光，看樣子已經封鎖了交通。
“老大我沒吃飽，肚子好餓。”陽痿拍著肥肥的肚皮，舔了舔手指食物殘渣,回頭看著飄香的船艙，有些依依不舍。
“我也挺餓，口袋裏一分錢也沒有，手機被他們沒收了。”龍江和陽痿一前一後走上了船岸兩人寬的跳板，打算上岸回家。
幾台警車風馳電掣開過來，大喇叭播放著滾動喊話：
“濱州警方緊急通告，濱江四號輔橋兩側1000米範圍即將被封鎖，搜捕逃犯，請聽到通告後抓緊離場！”
警車停靠公路兩側，開始疏散過往車輛。
一台警察藍白相間車輛停在路邊，笨手笨腳下來倆位穿著白色生化服的警察，路人看得稀奇，紛紛圍觀指點。
車裏探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腦袋，看樣子是領導，大聲呼喊：“小王、小李，領導說臨時準備20人的幹糧帶走，再燒二鍋魚湯！要快些。”
兩人答應一聲，向龍江陽痿這邊走來。
“老大，快走，條子過來了。”明知道警察不是來抓人，陽痿還是很緊張，說話帶著不自然。
“阿痿，聽著，別亂跑，這也許是個機會。”龍江側過身子，躲過倆個走路蹣跚跳上踏板的警察，悄悄趴著陽痿耳朵說道。
“機會？啥機會？”陽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跟在龍江後麵上了岸，躲在一群看熱鬧人群裏，又渴又餓，有點不理解。
不到十分鍾，三個飯店服務員抬著一大桶魚湯，一個拎著四大包饅頭，跟在警察後麵鑽出了船艙飯店。
飯店老板站在船頭麵點頭哈腰：“謝謝光臨，王隊長，你們還花什麼錢，我和你們分局長那麼熟，警民一家，給部隊吃點喝點，沒幾個錢。”
“那不行，領導交代，必須給錢，另外你們抓緊關門，疏散顧客！別耽誤警方行動！”
老板愁眉苦臉答應一聲，鑽回了船艙。
“阿痿，看你的了。”龍江努著嘴，指著落在最後，拎著小山一樣大饅頭包的夥計，對著陽痿擠眉弄眼。
“小意思。”
陽痿嘿嘿笑了，低頭鑽出了人群，假裝不經意撞了那名服務員一下，趁著他一個踉蹌，即將跌倒之際，伸手扶住他。
“哎呀，對不起，您沒事吧？”
服務員抬頭一愣，剛要開口發火，訓斥訓斥這個走路不長眼睛的胖子，卻不知怎麼的頭腦一陣迷糊，嘴巴張了張又閉上，默不作聲將饅頭交給陽痿，自己一聲不吭，轉身踏上跳板，回了船艙中。
“幹的好！”龍江悄悄走過來，舉著拇指暗地誇讚陽痿。
“搞定精神力100的小菜鳥，分分秒秒！”陽痿得意洋洋。
“一會這裏就要戒嚴，你馬上打車回家找咪咪，別管我。”龍江接過陽痿手裏拎著的兩大包饅頭。
手裏一沉，饅頭分量不輕，他低著頭，抱著大包，緊走幾步，快速跟上前麵兩個抬著飄香魚湯桶的飯店服務員。
夜色深沉，警燈轟鳴，一隊隊警察趕來，張羅封鎖江麵，幾艘夜遊船打著旗語，張羅靠岸，遣散遊客，江邊散步遊人驚慌失措，四散而去。
沒有人注意到，後麵拎著大包饅頭的小夥子，已經悄無聲息換了另外一人。
國安押運臨時指揮部，設在濱江四號橋下公園，一處巨大雕塑基座旁，那裏避風平整，適合擺開車輛和各種指揮設備。
雪亮汽車燈光下，十幾名警察、國安幹警正圍攏一處，或坐或站正在開會，中間站著那個口沫橫飛、插著腰意氣風發布置任務的人，正是喬處長。
“以上是我講的四點要求，歸根結底一句話，車輛落江，要抓緊追逃，另外嚴肅追究責任！從下到上，一查到底！”
也不知誰抽了下鼻子，聞到了飯菜香味，幹警肚子開始此起彼伏咕嚕嚕轟鳴造反。
“領導啊，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先吃飯吧！”一個身材胖大的警察扭頭看了看龍江三人，抹了抹鼻子小聲嘟囔道。
“吃飯？誰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吃飯？你們知不知道總局領導在等著我們回話？剛才誰說的，啊？”喬處長如好鬥公雞般挺直了脖子，眼鏡後麵眼神冰冷，毫不客氣睥睨著手下眾人，豪邁地揮著手臂。
“呸！”那個胖警察嘴裏嘟囔著一句什麼，不說話了。
胖警察周圍幾個同事互相交換了下眼神，龍江看得清楚，裏麵閃耀著不屑和鄙視。
兩個飯店服務員氣喘籲籲抬著湯桶，放到了雕塑台階旁，一輛後門大開的警車上，三四個年輕警察接過湯桶和一次性餐具，放到台階上，開始按會議現場人頭開始分配飯菜。
龍江假裝也氣喘噓噓拎著那四個裝饅頭的塑料袋，走上台階，抹了抹頭上沁出汗水。
喬處長就在台階下二十二三米距離，被一群心不在焉的幹警圍著，仍舊慷慨激昂訓話做指示，倆個飯店服務員放下全部東西，向相反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