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雙腿跑的飛快,不顧身後傳來驚人的慘叫。
以前,他帶著一群流氓,最愛幹的一件事,就是欣賞受害人驚恐的神色,傾聽他們絕望的慘叫,甚至享受他們的苦苦哀求,那種掌控別人生死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人喜歡的發狂。
巴桑經常對著手下們吹噓:弱小者的慘叫,就是強大者的號角,尤其是女人的哭泣哀嚎,更是世界上最好的催情藥。
如果在女人哭號中,再做點快樂無比的事情,那就是天堂。
可是今天,情況不同了。
盡管後麵的慘叫比平時淒慘十倍,絕望百倍,甚至發出了瀕死前的哀嚎,他都沒有停步,更沒有一絲想聽的欲望!
因為,後麵每一道聲音,他都那麼熟悉,不錯,那都是他的手下,那群沒有腦子混吃等死的家夥發出的。
甚至從哀嚎慘呼頻率和高低中,巴桑能判斷出,這些倒黴蛋受傷的部位和程度。
亂糟糟淒慘的叫罵,唯獨沒有那個人的聲音。
這錢不好掙!太特麼燙手了。
巴桑跑得更快了。
身後響起了冷笑聲,不錯,是那個黑臉小家夥的笑聲,盡管輕輕的,巴桑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笑聲伴著接二連三響起身體撞擊地麵的沉悶聲,以及刀子掉地發出的清脆聲,如同催命符般,讓巴桑的腳步簡直要飛起來。
這幫該死的家夥,本來指望能夠抵擋幾分鍾,為他騰出逃走的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放倒了!
巴桑心裏恨的要死,該死,當初為什麼選了這段死胡同!如果不是死胡同,巴桑早就跑沒影了,何必還在擔心那個黑臉的奇怪家夥!
該死,也怪自己貪財,為了少幾個人分錢,叫了最忠心的四個手下,人還是塔姆的太少了!
耳邊風聲忽忽刮過,巴桑跑的肺子都快跳出來。
近了,前麵有塊石頭凸起,踩上去,抓住那些牆壁周圍裂縫,就能攀上高高的仁巴寺院牆,翻進牆內,越過寺廟堆滿幹柴和煤球的後廚房,進入內院就安全了。
這可是無數次街頭打鬥中,巴桑為自己留的一條後路,一條早已經備好,誰也沒有告訴的逃生密道。
身後哀嚎漸熄,巴桑頭皮發麻,渾身哆嗦著,全力一撲,終於抓到了那塊石頭,他心裏大喜。
可惜,他再也爬不上去了,雙腿忽然一麻,低頭細看,倆股血箭,從大腿飆射而出!
同時,身體如同一根僵硬的爛木樁,直挺挺向後栽倒,腦袋磕在一塊尼瑪石上,一下昏了過去。
龍江輕描淡寫放倒了那群凶惡的康巴漢子,對於二個惡能高達七八萬的家夥,順便收了性命。
做任務期間,積攢能量最重要。
幸好,這次任務殺怪還是給經驗的,盡管隻有平常的三分之一。
本來想快點殺掉前麵那個八字須,不知怎麼的,也許是仁巴寺內傳出的陣陣祥和的讀經聲,讓他稍微猶豫,竟然放棄了殺念。
等巴桑再次睜開眼睛,麵前出現了一張笑嘻嘻的黑色麵孔,白白的牙齒笑得十分燦爛。
他立刻斜眼看了看巷子口,心灰若死,四個得力手下橫七豎八,早已經倒在一片肮髒的汙血中,一動不動,顯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跑了?”龍江饒有興致地蹲下,用一把鋒利的小刀,拍了拍八字須油乎乎的臉,摸遍他的全身,除了一把藏刀,幾千塊錢,一個破手機,一張唐卡外,沒什麼好東西。
巴桑嚇得全身一動不動:“嗚哈嘟裏!嗚哈嘟裏!”
巴桑臉上挨了龍江狠狠一巴掌,火辣辣的難受:“說人話。”
“好漢饒命,饒命!”巴桑翻身跪倒,黑紅的臉膛嚇的慘白,磕頭如搗蒜。
“想要饒命?”龍江笑眯眯咧著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摸了摸鼻子,轉動眼珠道:
“行,按我說的去做,也許,真能撿條命。”
……
梅次山腰,叢林灌木密布,一條荒無人煙的小道上,龍江和小蘿莉並肩而行。
“老公,快看,那顆紅鬆邊有朵紅色小花,我喜歡!”
“小溪,喜歡我讓人采下來!巴桑,快去!”
“老公,那個鬆鼠好可愛啊!”
“可愛?那就合個影!巴桑,照相!”
巴桑背著兩個沉甸甸像小犛牛般的大包,揮汗如雨,弓著身子,陪著笑臉,心裏後悔得要死。
高高的雪山女神在上,巴桑當初,還不如死在那個可怕的巷子裏。
這個黑臉小子,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殺神,舉手抬足,就能放倒人,武功高的不像話,比仁巴寺最厲害的那個紅衣喇嘛,都要厲害十幾倍。
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無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