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天離去後,眾熾血門殺手卻都在地洞口看著洞低的胡月。
沈殺靜立,身上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混亂。其雙眼看向在地上不斷顫抖的胡月,感受到其身上的痛苦,又同時從胡月眼中感覺到那份不顧一切的執著。這胡月是他帶到熾血門的,當年他也是被胡月身上的那份執著,那份不顧一切的報仇殺念吸引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將她帶到熾血門來是幫了她,可到此刻,他忽然覺得讓胡月如此死去,其實他自己是才是最終的施害者。
殺手心冷,多數熾血者都是冷冷看著胡月全身不斷起著變化,看著她痛苦地卷縮,痛苦地翻滾。一如他們平時折磨他們的敵人,擊殺他們任務目標一般,這一刻見到胡月這般痛苦的一點點走向死亡,多數熾血者臉上表情都平靜而冷酷。
殺手也是擅於偽裝的,偽裝外形,偽裝表情。看著同伴的痛苦,想著自己身上也同樣有的駐心丸之毒。這些熾血者看著胡月,表情不流露,內心卻無不湧動。
駐心丸發作時的痛遍布全身,從心髒位置向外不斷擴散。痛沿著血管蔓延到體內每一個部位,每一片肌肉,每一塊骨頭,凡是血液能到達的地方,痛就能傳到。胡月在經受熾血者訓練時受過各種傷,中過各種毒,但與這駐心丸之毒發作時的痛比起來,都差得太遠。
大痛幾乎完全占據了胡月的大腦,讓她不受控製的在地上翻滾,卷縮。做出各種不受控製的痛苦表情,肌肉皮膚都在不自覺的抖動變形。但胡月的牙關緊咬,硬是不發出一點聲音,哪怕是大痛難受的呼喊。胡月作為熾血者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了隱忍,她內心的堅定執著不顧一切,決定了為堅守她想要守護的東西她能隱忍所有的一切。
在大痛沒有占據的胡月腦海之中,唯有那段她與萬棄的經曆。瘋狂的應對追殺,拚命保護萬棄,石鍾山上共同對付秋淵,永州路城郊彼此相望相守的日子,冰山下草原之上的快樂幸福生活,兩人的結晶小靜凡的乖巧可愛??????這種種內容成了胡月忍受痛苦的支撐。
一天過去了,胡月的身體在大痛之中已經卷縮成了一圈,那抖動的幅度在不斷的增大。胡月的身子在不斷地翻滾轉動。在眾熾血者耳中飄蕩著身子在地麵翻滾的聲音,牙關緊咬,肌肉變形抖動的細微之聲。胡月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浸濕,翻滾中在地上留下一個個身體卷縮後的形狀。
到第二天時,沈萬天再次來到了這牢室,靜靜地看了一眼,依舊在地上翻滾卻始終沒有開口發出一聲聲音的胡月。沈萬天見到胡月臉上表情依舊堅定,便拂袖離去。
這一日的胡月依舊是不停地翻滾,不停地抖動。其體內不再流出汗水,而是滲透出一滴一滴的血。那血染紅了胡月全身的衣服,並隨著她的滾動,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的血影。
這個時候,在胡月的腦海裏痛已經麻木了,雖然她各處肌肉和骨骼都依然在不停的抖動,但胡月的臉上卻開始露出笑容。那笑容雖然蒼白,雖然無力,卻帶著她內心深處的喜悅,帶著她腦海中無盡的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