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一場濕冷的雨,四個紮紙人抬著的一頂黑色轎子兀自出現沙華城中,許多撐著一頂黑傘,手持槍矛的鬼差整齊劃一的跟在黑色轎子之後,他們均是精神儼然的看守著黑色轎子後那輛拉著曾繼來的囚車。
一場大火過後,整個沙華城聳立在濕冷雨中的許多房屋均是冒著縷縷青煙,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濃烈的煙火氣息。
楊懷平掀開黑色轎子一側的簾子,他看到沙華城一副殘垣斷壁的景象,以及一個個失去家園人臉上那黯然木訥的表情,心中頓時覺得很不是意味。
深深歎了一口氣後,楊懷平中將掀開黑色轎子簾子的手收回,他開始思索今天這個局。
楊懷平心想若是他是一隻蟬的話,那麼閑雲老道便是要捕殺他的螳螂,而閑雲老道背後則是神茶這個足矣要他命的黃雀。
作為身處風口浪尖上,時刻都有被捕殺危險的蟬,楊懷平知道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背後的神茶,那隻保他命的黃雀。
隨著天空濁黃色的冷雨淅淅瀝瀝的不停下著,長街兩旁的屋簷均是響起了滴滴答答的落水聲,一頂黑色的轎子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長街中,黑色轎子後,馬車中渾身是血的曾繼來在這場雨中,顯的是那麼顯眼,鮮明、醒目。
……
漸行漸遠,在四個紮紙人不緊不慢的步子中,楊懷平乘坐的黑色轎子來到了長街中的一家香油鋪前。
這時一道攝人心魄的精光悄無聲息掃在了黑色轎子之上,不過洞射出這道光芒的人卻是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依舊拿著一壺花雕小酌著杯中的酒,直到黑色的轎子消失這條長街中。
香油鋪中,君寶和大海手持飛劍走到白發長髯老者麵前,君寶沉吟道:“師傅剛才那是一個營救曾師兄的絕佳時機啊,您怎麼沒有動手呢?”
大海也是連忙開口道:“我看曾師兄都被打的不成人樣了,當時要不是師傅提前說不讓我們輕舉妄動,我恐怕早就衝上前去救曾師兄了!”
白發長髯老者沒有說話,他伸手接住香油鋪屋簷滴落的一滴冷雨,白發長髯老者若有所思的沉聲道:“你們兩個隻能看到天空中正下著的這場淅瀝小雨,卻不知小雨的背後醞釀的卻是吞沒一切的暴風雨!”
大海眉頭皺了皺,他咽了一口唾沫道:“那師傅我們該怎麼辦?”
白發長髯老者將手中一潭花雕高高拎起,他咕咚喝了一口道:“動是肯定要動的,不過是由有你們兩個來動,我們先讓夜叉的這批手下這沙華城中多轉悠兩圈,等他們有所鬆懈了,你和君寶就去劫囚車,我在一旁幫你們抵擋夜叉的暗中偷襲,另外我的分身也會幫助你們的,你們給我記住了,別丟我閑雲的人!”
……
華沙城一條碎石鋪砌的小巷中,黑色轎子中的楊懷平掀開轎子一側的簾子大喊了一句,“停!”
黑色轎子周圍四個紮紙小人均是很有靈性的停下了腳步,隨即整個隊伍全都停了下來。
楊懷平踱步走下了黑色轎子,一柄漆黑如墨的傘撐在了他的頭頂,楊懷平從腰間掏出鑲著金絲的折紙扇,他扇了扇朗聲道:“大家都在沙華城中轉悠了一圈,想必都累了吧,如今大家原地休息吧,不過一個個都給我機靈一點,別一會人來了,你們一個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得!”
伴隨著時間不停的流逝,整個小巷陷入一片寂靜,除了下著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外,再別無他聲。
突然,一聲嗡鳴打破了小巷寂靜,一柄薄薄的飛劍劇烈顫動陡然朝楊懷平疾馳而來。
楊懷平一個閃身躲過了驟然襲來的飛劍,他大喊一聲,“所有人給我看守好囚車上的曾繼來,千萬不能讓人把他給救走了!”
包括兩對童男童女在內的一眾鬼差瞬間將囚禁著曾繼來的馬車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此時兩道身影輕盈的從小巷的房屋頂跳了下來,君寶對身旁的大海急促開口:“大海,你去劫囚車,我去對付他們的頭兒!”
說話間,君寶默念咒語,那薄薄的飛劍在空中劇烈顫動的化作一道流光飛回了他的手中,君寶手持中間帶著一個缺口,薄薄的飛劍朝楊懷平驟然一劍刺了過來。
楊懷平迅速從身邊鬼差手中奪過了一柄黑色的傘,他合攏黑傘猛然一揮將襲來的的飛劍給挑飛了出去。
可隻是瞬間,那柄飛劍在君寶的驅動之下發出一聲劇烈顫抖後,它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陡然朝楊懷平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