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無法輕易相信沈佳凝會有這麼快速的轉變,但他願意相信小羅,即便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他也不願意對小羅有任何的質疑。
於是他帶著沈佳凝離開了瘴氣林。
這時候,陰屍山的黑蛇已經不再攻擊任何人,它們躲到了地下深處。
梁平也忍不住問道:“沈佳凝,為什麼千羽公子出現,會有那麼多黑蛇出來攻擊人。”
沈佳凝道:“千羽公子是蛇王化身,無論他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有劇毒無比的黑色守護著他。”
“噢,難怪如此,那些黑蛇看我一直追著你們,恐怕是把我當成敵人了。”
梁平話音稍落,陰屍林內再次變得一片死寂。
偶爾一陣山風襲來,吹得林間的樹木沙沙作響。
若是在現世,梁平死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進入這樣的深山。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曾經恐怖得無以複加的血骷髏。
當然,她現在已經不再是血骷髏。
梁平也不知道,應該稱呼其為血骷髏,還是應該跟千羽公子一樣,稱呼其為清秋。
不過很快的,他們又一次回到了無名村的無名酒吧。
那些醉醺醺的小嘍囉們,還在地上悶頭大睡。
顯然,他們還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無名酒吧的吧員,和服務生,都曾親眼目睹過沈佳凝的變異。
幾個人見到沈佳凝的時候,紛紛暈倒在地。
“唉!”
梁平禁不住一陣搖頭。
心道若是在現世裏見過沈佳凝這樣的人,恐怕自己也同樣會嚇得尿褲子。
但不知為何,在經曆了這個世界裏的一些事情之後,心態似乎潛移默化的變得淡定不少。
淡定的同時,似乎也變得更加的冷血。
沈佳凝突然問道:“梁平,你歎什麼氣。”
梁平沒想到沈佳凝有此一問,便是嗬嗬一笑道:“你又為什麼變得這麼沉默了,從前見到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沈佳凝道:“我也不知道,在聽到師傅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嗯,在我們那裏有句古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其實無論過去做過多少錯事都沒有關係,隻要你願意改正,大家總是會願意接受你的。”梁平道。
沈佳凝聞言,突然停下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梁平,輕聲問道:“那你說,如果金沐揚知道我改邪歸正,他會接受我麼,或者,他會原諒我麼。”
這個問題確實是難倒了梁平,一陣沉思,咳了咳道:“咳咳,這個恕我無法回答你,每個人的看法都不同,有些性格比較執著的人,一旦恨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而有的心底善良,性格比較柔和的人,恨一個人的時候,或許沒有那麼強烈。”
沈佳凝頓時陷入沉思,並諷刺的一笑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番話,為什麼他們看中的隻有我的外表。”
梁平聞言,卻是攤手一笑道:“其實不是我說你啊,作為一個女人,有時候被人非禮真的不能完全責怪道男人的頭上。”
“噢,這又是什麼道理。”沈佳凝麵色突然一沉問道。
梁平見她神色有異,立時婉轉一笑道:“其實我這麼說的意思呢,就是男女之間的距離,其實本身就像是一陣薄薄的紙一樣,有一方不慎戳破了這張紙,那麼兩個人就到了同一個世界了。”
“嗯。”沈佳凝聞言,秀美微微一蹙,沉思道:“我還是聽得不太明白。”
梁平也感覺自己說得有點太抽象了,便是腦袋急速旋轉道:“不然我這樣說吧,如果一個女人刻意的表現出男人喜歡的樣子,去勾引這個男人,你說這個男人會怎麼樣。”
沈佳凝聞言,這才明白過來,卻又一臉困惑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可是美麗的事物,不應該就是要拿出來和眾人分享的麼。”
“但是美麗的事物,有時候也可以成為一把雙刃劍,割傷了對方,也割傷了自己。”梁平一陣感歎。
沈佳凝似乎也想了許多。
又是一陣沉默,無名村裏寂靜的可以聽到地上的爬蟲們來回穿梭的聲音。
當然,那並不是毒蛇的聲音。
仰首看看天空中高懸的明月,梁平再一次發出感歎道:“看到這一彎明月,我突然想起李白的一首詩來。”
“噢,李白的詩?”
沈佳凝當然不知道李白是誰。
於是梁平解釋道:“李白是我們那個世界最有名的詩人之一,有一首詩是這樣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梁平也不懂詩,毫無感情的讀完這首詩,卻也是無比感傷的回想起自己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