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這些人不歡呼,在軍功爵製度下的幽州,不管是對於平民,還是對於這些已經有了爵位加身的人來說,想要更進一步,隻有一條道路要走。
那就是當兵打仗。
哪怕是治理地方的文官,其實也是一切的工作圍繞著這個軍功爵位而展開的。
現在的人們,還沒有發現這個製度的可怕性,雖說幽州本地的門閥已經讓人消滅了,但是在北胡人南侵的這個大的背景之下,這一切,都是顯的無足輕重了。
當兵才有田,當兵才能娶老婆,在這兩樣的權利的激勵之下,整個幽州的習武風氣,日漸濃鬱。
再加上,這裏本來就是一個尚武的地方。
這群奴兵營的人們,也是沒有任何的不同。
雖說,他們本來就是北胡人,但是,北胡人,其實隻是一個很概念化的稱呼,在草原之上,現在還沒有徹底形成類似大晉,西秦,南陳這樣類似於華的概念。
這些人,對於北胡王庭,向心力實在是乏善可陳,況且,時不時還要遭受到北胡貴族的壓迫。
不像諸夏之地,這高門大閥想要搞點壓迫,吸點民脂民膏,還得巧立名目一樣,生怕招來物議。
這草原之上,可不流行這一套,北胡貴族們想要整死你,真的是隻要一句話就足夠了。
況且,如今這個世道,不分華夷,若是沒有驚人的才華與運氣,想要往上升一升,對不起,沒門。
北胡人是講究血統的,哪怕你才華驚豔,哪怕是武藝高強,對不起,也不過是王庭一走狗而已。
當然,你要是能成為大宗師,那當然是另說的。
這也是聖蘭大英的折爾雲鶴,為何在自己隻有一個女兒的情況之下,必須要娶一個來自王庭的赫連家貴種才可以。
因為,大家都吃這一套,你要是找個別人來。
別人可不認,隻有這個血統之上的完全壓製,才是可以讓人信服。
而這些奴兵營的人,除了可魯別爾,別爾速金鐵,宇文藍盛等寥寥幾個人之外的全部人,都是貧苦的牧民。
或許,能是個什長,百人長之類的,這與貴族可是相差很遠。
而來到幽州之後,這些人等於就是發現,這個地方,真的很適合他們,當然,除了沒有女人之外。
不管是,吃的,用的,喝的,都是要比草原上好上太多。
至於說女人,現在不是已經有機會來了麼,隻要你敢拚命,肯定是可以搶到一個女人的。
機會已經就在眼前了,此刻不玩命,還等著什麼呢。
所有奴兵營的人們,都是已經開始高聲的大喊起來,他們宣泄著心中的情緒,並且,絲毫不顧惜自己的戰馬,就是殺向了前邊的那個小部落。
別爾速金鐵等人,看著屬下這群人這般的拚命,也是不禁麵麵相覷,啞然失笑,三個人雖說心中想法各異,但是此刻,卻是為自己的選擇而慶幸不已。
有著如此強軍,這草原之上,終究是幽州說了算的。
哪怕是北湖大軍百萬,哪怕是西湖雄獅三十萬,哪怕是梁王南北稱譽。
但是,勝利,終歸是他們。
因為,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如同他們的士兵這樣,悍不畏死,而有對於戰爭充滿了熱情。
這一戰的戰爭沒有絲毫的懸念,這個小部落就是很快的成為了草原的煙塵。
唐任之得到了這個回報的時候,對於這件事情,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對於狼爪部落接下來的行動,都是沒有多做關注。
他現在全部的心神,都是放在了一件事情之上,那就是許不凡挑戰北胡人大祭司杜卡斯的事情。
這件事情,隨著許不凡的提出,梁王的同意,西胡人的宣傳,如今,在草原上邊,已經人盡皆知了。
北胡人麵對這個局麵,是不接也得接了。
否則,這損失的,不僅是麵子的問題,更有著一位大宗師的尊嚴。
大宗師的尊嚴值多少錢,應該是無價的。
大宗師就相當於一個勢力的最有威懾力的存在,也保證了一個勢力哪怕是遭受到巨大的損失之後,依舊保有著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能力。
而這些,都是大宗師的尊嚴的一部分。
許不凡既然已經發出了挑戰,不管北胡人願意不願意,他們必須接戰。
北胡人王庭駐地。
王庭的今天,氣氛帶著一絲的壓抑,又是有著一絲的興奮。
人們都是麵色之中,帶著一絲特別的意味,隻是沒有人說。
所有人的眼光,都是看向了一頂巨大的帳篷,那是王帳。
如今的王帳當中,氣氛也是如同外邊一樣,人們都是在交頭接耳的小聲討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