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陳舒華的時候,從他滄桑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堅毅,雖然麵容憔悴,精神頹廢,但是眼睛很有神。他仔細打量著我,像是對待一個異族人。
\t“就是你把秘密基地摧毀了?”他的聲音很沙啞,嗓子裏猶如卡了一個什麼東西一樣,言語不清的和我說話。
\t我點了點頭,微微欲動的嘴唇剛張開,但又閉上了。
\t“很有膽量!你可知道秘密基地摧毀了,會毀掉多少金銀財寶嗎?”陳舒華說話的聲音開始變得嚴厲,眼睛眯成一條縫,皺著眉頭,麵目凶悍。
\t我又搖了搖頭,說:“那不是金銀財寶,那是罪惡之源!”
\t“罪惡之源?此話怎講?”
\t“那些金銀財寶本身是沒有任何價值,隻是世人用它們作為等價物,把他們放到了一定的高度,賦予了它們高等的價值,可以用來消費、享受、甚至是揮霍。自古以來,每一個時代的人類都為了這些金銀財寶燒殺擄掠,犯下了滔天的罪惡,甚至將自己的生命浪費在它們身上。生來一無所有,死後也是一無所有,活著的時候,好像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爭奪這些東西。采取正確的方式獲得它們,並且做出善舉,是很有意義的。而采取旁門左道的方式獲得它們,甚至作惡多端,踩在別人的屍體上隻為得到它們,那麼就毫無意義。”我詳細的解釋道。
\t聽完了我的解釋,陳舒華眉頭又一皺,然後逐漸地舒展了。露出了微笑,山羊胡子也在諸多表情的擺弄下,也隨之抖動,看起來頗為滑稽。
\t“你說得很有道理,和我的一些想法不謀而合。”陳舒華說完話,就把桌子上的兩枚金幣拿在手裏,舉著放在我的眼前,“那請問這兩枚金幣你作何解釋?”
\t接下來,我將章大河偷盜秘密基地中的金銀財寶的詳細過程清清楚楚地講給了陳舒華。
\t他笑了笑,說:“你不去當編劇真是屈才了,講得如此生動,我都快相信了!”
\t“我講得是真的,章大河就是那樣子偷盜金銀財寶的,請你相信我!”
\t“那我問你,我和你無親無故,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t“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來擔保,如果我說的有一句假話,那我就會遺臭萬年,被世人所唾罵!”我鄭重其事地說。
\t“你以為你是誰?”
\t“我……”我繼續說,“我承認剛才說得有些離譜,但是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請你相信我,還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葉不凡之間的關係已經開始摩擦,甚至開始斷裂了,即使你們曾經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但是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包括他的初心,他的思想,甚至是他的性格。你作為他的朋友,應該阻止他、避免他做出令他足以後悔終生的惡事!”
\t陳舒華沉默了,閉上了眼睛,腦海裏浮現出之前他和葉不凡爭吵的畫麵。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真誠的眼神。他歎了口長長的氣,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t“我猜測你們已經不和了,你和也不凡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有他的追求,你有你的理想,你們初識的時候,為彼此的理想所打動,才會成為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發生了改變,你們當初的惺惺相惜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互相猜忌和理想的背道而馳,你們已經不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了,而是敵人!”我無所顧忌的說。
\t陳舒華勃然大怒,狠狠地扇了我兩巴掌,此時的我被綁成了一個“大粽子”,又像是被五花大綁的“螃蟹”,無法還擊。另一方麵,姑且念在他年老體衰的份兒上,也沒沒有表現出對他的深深恨意。
\t“這兩巴掌就是讓你記住這個教訓,我和葉不凡和你父母的年紀相仿,甚至還要大,剛才你出言不遜,就是對我們的不尊重,你們這代人,就是沒有一顆尊老的心!”陳舒華生氣地說。
\t“我沒有!”我抗議道,“我可以尊重你,至於葉不凡,哼!他不配受到我的尊重!”
\t陳舒華聽到此處,又舉起了手掌。
\t“你打呀,打呀,隻會使用暴力製服於人,你和葉不凡有什麼區別,你有什麼資格獲得我的尊重,別人給予你的尊重是自願的,是因為你在某方麵值得別人的尊重。但是你一旦使用了暴力,先前的尊重就會失去,你也會失去人心。你和葉不凡應該都深得國學的熏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應該不會不懂!”我有理有據地說。
\t陳舒華欣然地點了點頭,表現出對我的觀點讚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