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朔方變天(1 / 2)

沒有人看清射倒王崇文的那支袖箭從何而來,為何人發射,但人們立即判斷出袖箭上塗有劇毒!若是無毒,王崇文斷不會中箭之後立即就昏迷不醒。身為朔方三軍主帥,王崇文隨時隨地身上都穿著軟甲。

王崇文身上穿的這種軟甲又名“綿絲甲”,薄薄的皮甲下麵襯著一層特殊的“金絨布”, “金絨布”是用金絲混合天鵝絨編織而成的,這種布質感非常好,柔滑、透氣又保暖。雖然不厚卻可以有效減輕箭矢的傷害,隻要不是角度太正,一般的弓弩是穿不透的。

袖箭是一種用機關發射的暗器,很適合短距離突襲使用,射出的箭矢力道不是很大,按理說是穿不透王崇文身上的軟甲的,退一步說就算勉強穿透軟甲,也不會立即造成致命的傷害。

詭異的是當王崇文倒地人事不省的時候,唐氏卻一骨碌爬了起來,她既沒有去救人,也沒有去查拿凶手。她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的事,她從懷裏掣出一把青銅匕首,幾步來到王崇文麵前,望著他的心窩便捅。唐氏手腕無力,金絲甲又堅韌無比。王崇文不僅絲毫無損反而從昏迷中竟驚醒過來。

“畜生!畜生啊!”

唐氏猛然丟了青銅匕首,扯住王崇文的頭發,望著他的臉便撓抓起來,王崇文的臉上瞬間便多了幾道血痕,他的左眼甚至被抓的有些睜不開了。

“祖母,你這是做什麼……”

王崇文被眼前這一幕鬧的目瞪口呆,自己中箭倒地,身上有傷,做祖母的非但沒有來救治,反而瘋了一樣廝打自己!滑稽,這實在是太滑稽了。

望著唐氏能噴出火的雙眼和那張已經扭曲的臉,王崇文陡然間怒從心頭起,他一把推開了唐氏,大聲吼道:“你鬧夠了沒有?我早知道你對我不滿,今晚你又要弄什麼花樣?”唐氏跌了個仰八叉,頓時拍著地嚎啕大哭起來:

“列祖列宗啊,逆子無德,王家要滅門了呀!……”

四周的人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來阻攔解勸,反而也一個個跪伏在地,陪著唐氏痛哭流涕。唐氏又帶著眾人連滾帶爬到了新房石階下,叩頭如搗蒜:“公主殿下,老身有罪,王家有罪,看在王家先祖幾代為國盡忠的份上,饒他性命,一切罪責由老身一人承擔!”

王崇文算是徹底懵了,自己剛才昏迷之後難道真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嗎?他看了眼掛在胸前的那隻袖箭,心中更是震驚,袖箭的箭杆上刻著“花衣”兩個字,花衣衛!這支箭是花衣衛射向自己的,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王崇文覺得頭疼欲裂,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事,花衣衛為何要射殺自己?

“老太君,您老糊塗了不成了?王崇文冒犯公主,口出狂悖犯上之言,這是大不敬之罪。你要為他擔待,你擔待的起嗎?”金韜吟的語氣如同夾著刀子,聲聲割的王崇文體無完膚。

“來人,把這個逆賊拿下。”

金韜吟一聲喝,花衣衛一擁而上來拿王崇文。

“慢著!”

唐氏忽然攔住了花衣衛,金韜吟冷笑道:“老太君,你這是為何?你要包庇一個欽犯嗎?”

唐氏歎了一聲道:“請公主念我王家三代為國戍邊的份上,將王崇文交給老身處置,老身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再唐氏說話的同時,她身後的王家子侄們將王崇文圍起來帶到了一邊,花衣衛想再抓人已經是不可能了。

金韜吟冷笑道:“老太君要怎麼處置他呢?”

“召集王家族人,家法處置。”

金韜吟輕步走到洞房門前,與藍羽交談了幾句後,回來說道:“那公主殿下就靜候老太君的佳音了。”

王崇文突然大叫道:“你們串通一氣玩弄陰謀,這是陰謀!衛兵何在!衛兵……”一個粗壯的婦人手提木棒在王崇文頭上砸了一棒,王崇文癱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

在李晴的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楊昊就走出了囚室,望著靈州東北被燈光映的紅豔豔的夜空,楊昊不無感慨地歎息了一聲。

“怎麼,你還有些放心不下她,這一回她可害你不淺。”一旁關索笑道,“幾家歡喜幾家愁喲,今晚你和王崇文都是贏家,唯獨她是輸家。”

楊昊笑了笑沒有答話,隻是在出靈州北門時望著燈火通明的牙城方向又歎息了一聲。

王崇文被廢黜的消息第二天下午才傳到楊昊的耳朵裏,這時他在烏海城北三十裏外的青草灘,碧草蔥蔥的一塊好地。除了鋒矢營和烈火營,虎營和旌旗營也開了過來。在青草灘西麵的河麵上,水師營正在源源不斷地把威遠營的士卒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