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小魚從睡夢中醒來時發現楊昊還熟睡未醒於是提起皮桶打算去河邊取水做飯,當她哼著小曲走在新近開辟的那條小徑上時,心境如同這寒星寥落的清早一樣,純淨而寧靜。但不幸突然降臨,草叢中竄出兩名奇裝異服的蠻人,懷抱著令人生畏的鐵斧衝著她直流口水。小魚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手腳麻軟。
直到其中一個蠻人不懷好意地摸了摸她的臉蛋時,小魚才尖叫著往回跑,不過她隻跑了兩三步便被一個蠻人從後麵撲倒在地,隨之那人就粗暴地撕扯她的裙褲,意圖不軌。另一個蠻人則團起一個幹草包塞在了她的嘴裏,然後飛腳踹開了同伴,用一條皮繩縛住她的雙臂,推著望前走。
在小河邊,一個頭戴鹿角盔的蠻人仔細地端詳了小魚,甚至將她的嘴撬開查看了她的牙齒,然後他眉飛色舞地對同伴說了一段話,同伴們轟然而笑。小魚聽不懂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但從眾人的神色看,都是不懷好意。
最終四個蠻人抬著她,如同抬著一根原木涉水過了小河,在離此七八裏外的森林邊緣聚集著二十多名蠻人騎士,一樣的目光陰狠、麵目可憎,不同的是他們的頭飾似乎要精致些,而且有個年輕的騎士似乎懂得漢話。
“唔,你是唐人?”他語氣生硬地問道,似乎有些緊張。
小魚更緊張,所以沒有回答他。那個年輕人咧嘴笑了笑,意外的是他有一口白牙,蠻人顯然還不懂得用藥鹽清潔牙齒,很多人的牙齒黃裏透黑。小魚對他心裏有了一份好感,於是暗暗將他打量了一番:六尺高的身材,體態勻稱,臉紅且瘦,一對單眼皮的小眼,目光十分柔和。
眾人嘰裏咕嚕說了一陣後,年輕的騎士便讓人牽過來一匹馬,他親自把小魚捆在了馬背上,繩結打的不鬆不緊,恰到好處。然後他衝著小魚擠眼一笑,領著眾人打馬進了森林。小魚在馬背上最後看了一眼地屋前飄揚的旗幟,除了默默流淚就隻能心中為楊昊祈禱了。
時近正午,眾人翻過一座山來到一座營寨,營寨裏隻有七八頂帳篷。見到人來,寨子裏迎出五個婦女來,一清色的矮墩墩身材,圓滾滾的如同土豆。眾騎士紛紛下馬,有輕狂的便大呼小叫摟著婦女親熱。
年輕騎士將小魚從馬背上解了下來,動作輕柔之至,解開捆縛她的皮繩後又殷勤地為她整理衣裳,他還想為小魚整理發髻,卻遭到斷然拒絕。
“你不用怕,這裏有我。”他拍了拍幹癟的胸脯。
小魚受了一頓驚嚇後,忽然聽到這話,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流,於是她壯著膽子說道:“我已有丈夫,你還是放過我吧。”
年輕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顯然他不能完全聽懂小魚說的什麼,他結結巴巴地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叫圖巴桑,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小魚見他答非所問,知道他懂得漢話不多,於是懶洋洋的不想再搭理他。
恰在此時,營門口突然一陣大亂,一人手持唐大刀躍馬而出,刀鋒過處,人頭紛紛落地。那年輕人嚇得目瞪口呆,等他回過神便拉著小魚的手便向一旁的樹林跑去。使刀大漢幹淨利索地劈殺了七八個人後,虛晃一招甩開眾人去救小魚。
眾騎士這才緩過勁來,有人取箭欲射他,不想背後突然冷箭連發,箭法極準,轉眼之間五六名騎士又丟了性命,剩餘的人不敢戀戰,撥馬向西北方向逃竄。
圖巴桑拖著小魚衝進了森林,剛走了半裏地,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圖巴桑急紅了臉,忽然拔出短刀,小魚以為要殺她,嚇得臉色煞白,人也僵在了那。孰料那年輕人將短刀塞到小魚手裏,自己則跌跌撞撞往森林深處逃去。
望著這黑黢黢的森林,小魚的心懸到了嗓子眼,那個躍馬揚刀的大漢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雖砍殺了其他的蠻人,但他會是來救自己的嗎?敵友未分之際,自己還是小心謹慎為重。年輕人留給自己這把刀是可以防身用的,這麼看這個人起碼心眼不算壞。
一陣冷風吹過,森林裏傳出沙沙的響聲,現在的天黑的時間特別長,一天隻有午時前後能見到陽光,何況在這濃密的森林,即使午時也未必能見到陽光。小魚找了個樹洞躲了進去,敵情未明前,她是不打算出去了。
又一陣冷風吹過,她攏了攏自己的皮大衣。此時她又冷又餓又怕,若不是性命攸關,她真要放聲大哭。她想到了楊昊,他會怎麼樣了呢?自己被帶走時,那個戴鹿角的首領帶著好幾個人摸向了地屋。難道……
如果他有什麼不測,自己還躲在這裏做什麼?幹脆隨他去算了。想到這小魚的心裏湧起了一股悲憤,她一咬牙走出了樹洞。